时传来刀剑出鞘声音,周遭人喧闹着“王兄息怒”和“王爷当心刀剑无眼”,顷刻乱作团。可接着还有人再说什,裴钧却几乎都听不清。
此时禁城之中刺目晨光投在他头顶,他抬眼所见,入目皆是阵阵惨白,分不清何处是花,何处
另几双手很快架起裴钧来,大力将他拉向流萤殿前甬道。
待至近前,他在昏花中抬眼看,只见是内阁众阁部和几位宗亲,正站在红墙之下。为首有薛太傅、蔡延、泰王,二排有张岭、成王和世宗阁几位长老,其后尚且还有众皂衣穿戴大理寺差役,同此时架着他这些人模样。
除却张岭冷皮相和蔡延如既往老沉,其他人见裴钧靠近,皆是副称得上义愤填膺形容。
他们瞪眼瞧着裴钧这罪魁祸首落魄被捕,还不等当先开骂,竟听裴钧先字字顿顿地问出句:
“晋王死讯,可是当真?”
眼见平日笑若春风、口若悬河裴子羽,此时竟容死败、言语踟蹰,这形容叫在场数人都冷笑声。
“裴子羽,你装什?此事是你指使,致晋王英年罹难、殒命闹市,此乃百姓所见、官兵所闻,难道还能有假?”薛太傅本就以纲常伦理为治学、治吏之重,此时见裴钧发髻散乱、服袍不整地走出帝寝,直觉此景败坏品道、有辱圣贤,开口便斥,“怪道忠义侯府寻不见裴大人,原来裴大人竟是佞幸帝宠,畏罪躲在这流萤殿里寻求皇上庇护!此举枉顾纲常、藐视伦理,敢问裴大人这羞耻之心何在?圣贤之学何在?为臣之德何在!”
裴钧双腿时有些发颤,全赖众差役还抓着他胳膊才不至跌坐。此时冷眼望向立在他跟前众王臣,他直觉已气急攻心,喉尝血味,要说什都再说不出,眼前似乎也有些发白。
旁蔡延淡淡看眼他这惨状,半阖着双眼开口道:“裴大人春风得意十载,华采文章、千里逢迎,短年高升、独得帝宠,怎料得会有今日……等还当今日颇要费番功夫,才能从皇上宫里请你出来……岂知今日却是皇上自己开悟,竟不等咱们叫门,已亲手把你给逐出来。”
“这*贼竟敢谋害王弟……实是罪恶滔天!当株九族!”泰王由旁赵太保扶着,气急败坏地手指裴钧,怒红张脸,声泪俱下道,“王弟年纪未及而立,却已为朝冲锋陷阵十数载。他身上刀伤箭痕无算,所历上百场征战——岂知活过沙场、活过蛮族截杀,如今却死于这*诈贼子之毒害!恨啊……非要亲手把这*佞剁给他陪葬不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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