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众已候在堂上,见晋王遗驾出,即刻跪地叩拜。侍卫将装有姜越棺材抬起放入堂中木椁里,成大殓之礼,礼部众再番查对棺中器物,确认无误,便道封棺。
裴钧扶在棺旁看向内中平躺姜越,姜越微微睁开眼来,与他交换个坚定眼神,叠放在胸口手掌也微微竖起来,引裴钧极快地与他紧紧相握瞬,旋即放开手。
正在这时,外头却忽而传来喧嚣,有人报:“胡公公到!”
——胡黎来?
裴钧眉头拧,与棺中姜越急急对视眼,姜越
看见他笑,裴钧只觉心内颗巨石似乎轻轻放下,此时也能勉强玩笑句:“瞧瞧,嫁来媳妇儿还是随娘家姓,啧,欺负人。”
听他这打比方,姜越更是笑起来,身疲累也随笑声稍稍褪去,不禁抬手环住裴钧脖颈,将他揽至肩头,轻拍着他后颈道:“好裴钧,今日你遭遇太多,不如早些歇下罢。待明日举事过后,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裴钧只觉姜越轻抚他后颈掌心正传来融融暖意,那暖意顺由他脊骨流进胸腔,似将他安放入池温水之中,倏尔便化去他不安与彷徨。
他由姜越牵至内寝,宽解外衫躺入床被,在昏摇烛光里疲惫地入梦,似梦见裴妍,又似梦见曹鸾,夜中睡得并不安稳,也不知昏沉多少时候,耳边忽然传来声:“裴钧,好痛啊……”他猛地惊醒,这才发觉是梦。
窗外夜色还未褪干净,偶或阵蝉鸣。月光疏影照在窗绢上,外头人影与灯影微晃,他不时能听见姜越和几个谋士说话声音。俄而晨曦微光渐渐落下,内间珠帘被从外掀起,裴钧在榻中看去,是姜越进来,将身二品文官朝服放在墙边椅上唤他:
“裴钧,礼部快要来封棺。”
这话意味着姜越必须即刻躺入棺椁,以示大殓已成,即可出殡。裴钧忙掀被起身穿戴好,随姜越同沿密道往停放棺材东院行去。
姜越穿着身精致非常寿衣,重叠纱褂,以蓝纹金线绣着四爪龙章。细密针脚从衣角延伸到衣领,衬着他风神玉秀容俊颜,有股说不出华贵。
裴钧饶是在礼部多年,送敛诸多皇族、大臣,可眼见活人如此穿戴,还尚是头遭,不由与姜越笑句,打趣二,这才稍解姜越心内忐忑。
东院中闲杂下人已被赵先生等人遣走。二人走至院中乌木棺材旁,裴钧扶着姜越踏入官中,慢慢躺好,旁赵先生与郭氏兄弟往棺中放入各色金玉器物,这才嘱姜越闭目,唤来侍卫,将棺材往正堂抬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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