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
大太监与必勒格听到此处已露出
哀容，可姜越却仍像嘱咐后事般，继续平静地望向镜中，对裴钧道：“裴子羽，你不必怕朝中没有可信之人。如今你旧党虽灭，可
已为萧家平反昭雪。当年命人在狱中放鼠害你蔡飏，是萧临亲自代人去剿，蔡延和蔡沨也早已问斩，切都多亏你以命换来物证。张家学堂被你封干净，气数早已不胜当年，朝堂之上不仅再无人会压制你所为，更也还有人，足可让你倚靠。”
说到此，姜越沉声令道：“传朕旨意，宣太保大人觐见。”
“是。”大太监拭干泪应道，“太保大人听闻皇上遇刺，早就在殿外候着，奴才这就去请他进来。”
片时后，个矮小精瘦身影随大太监迈入殿来，匆匆在屏后请皇上金安。
姜越召他入内，裴钧只见来者瘦脸窄身，须发泛白，眼见是三十岁上下模样，却有四十岁上下老态。待到他身影渐近，裴钧眼便将这人认出来——
，写下二字道：
“为何？”
姜越似是欣慰，又似是怅然地低声道：“为天下人，也是为自己。你更适合做这皇帝。”
那右手顿时紧握成拳，似乎全然不赞同他说话，好时才又挣扎着写下另外两字道：
“代价？”
方明珏！
这个名字浮现在裴钧脑中刹那，阵涩痛热烫便袭上他眼窝：原来方明珏前世真没死！他想，方明珏定是直到最后都乖乖听他话
姜越哑然挽唇角，苦涩道：“你不必知道。”
裴钧闻言顿时心痛如绞，只觉双眶热，两行泪已从姜越双颊滑落。
姜越自知不是自己落泪，便明白定是裴钧动情。此时他自然不知裴钧转世究竟如何，只当裴钧魂灵必还在为断头悔恨，又更可能是为宿在他这仇人体内而感到屈辱，如此，他不免拾袖擦裴钧那泪，叹息道：“你放心，裴子羽，既然你来，也就能无憾。只要把招魂法事完成，从此往后你大可将过去未实现抱负全都重头来过，你大可按你所想去为百姓做事，绝不会，也无法再干预你，只望你还能记得二人当初约定……”
说到这儿他苦笑声道：“只是苦你，怕是往后都要忍受这张脸。”
“不！不！不……”裴钧旦猜到那招魂法事代价，心痛便无以复加，手指直在镜面拼命划动，写过几字已五指成拳、难书他言。他想要高呼，想要大喊，想要骂醒姜越这个疯子、打醒姜越这个傻子，却苦于说不出话、起不得身，时真真焦急无比、痛煞神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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