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越沉吟:“可刑部之争还是场硬仗。”
裴钧宽慰道:“不必担心。张三名字你说出来,自有人会帮着你叫好。”说完便拉姜越上车,同往梅家去。
如果说梅家到梅林玉这代,已算是完完全全京城人,那他爹梅石开,就仍是个地地道道河西人。
在多数北迁商人已经过代代洗涤将自己变成京城人洪流中,梅氏家主梅石开及其宅院、作风,却依旧保留相当完整河西气息,可谓股清流。至少当姜越紧随裴钧走进梅家大宅时,见那马头墙、小青砖,还以为那宅门便是贯穿南北凌河,越过它便是越过凌河到青灰相间河西水乡里,几乎都快能从墙缝里嗅到水鱼香气。
二人由梅三娘领路,经曲廊婉转到北苑正堂前,已听
盐引购盐运销,官府则用所省之钱收购粮草,举两得。而梅家既贩盐,又卖粮,早年又是因漕运发迹,后因此经营官中人脉,才始有今日盛况,有方调运南北粮食商印。
商印之于巨贾,好比虎符之于军中。军粮在梅家粮草生意中占据六成之重,适逢月底,恰该是盖印放粮时候,没印,梅老爷子就没法调遣物资;南北粮草走不动,边境将士便都要饿肚子。
旦想通这层,梅林玉偷印之因便昭然若揭——他是想借此胁迫朝廷放裴妍出狱!
梅林玉此举是摆明把脑袋往铡刀下搁,裴钧急得全然不顾姜越制止,已穿鞋走到门口。他捂着胸口推开门,只见董叔等干下人都守在外头,看他出来皆喜中带泪,忙来问他身体如何。
裴钧不及同董叔多说,只道句备车,便向正堂走去。刚到前厅,却见六斤领着个紫绸袄子妇人匆匆走入,恰是梅家三娘。
梅三娘见裴钧便急哭道:“裴大人,您快随来。老六找回来,爹爹气得发病,要打死他呢!”
裴钧面穿上董叔罩来衣裳,面吩咐此事绝不准外传,说句“坐三姐车”,便拉着姜越随梅三娘向外走去。
走两步,裴钧忽然步子顿,回头在下人堆里寻圈,皱眉:“钱思齐呢?”
姜越从袖中取出封文折:“闫尚书昨日来过。缉盐司已立,钱思齐殿试后被点做同进士出身,闫尚书便把他补入缉盐司作从五品司丞,今日便是去司部受任。”
梅三娘匆匆给姜越行礼,走在前面出府门上车。裴钧接过姜越递来文折并没打开,只放在手中点点掌心道:“算起来明日早就是朝会。既然钱思齐已入缉盐司,那张三入刑部事便可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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