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王吓得跳,抬眼见姜湛把他送来鼻烟壶和扇子全数扫落在地上,忙忙心疼地拾拣起来。
姜湛看着此景更是来气,指着他鼻子骂他:“瑞王,你空口无凭污蔑朝中重臣,可知这该当何罪?你无能做事,在京中享着乐子,还怪做事人没给够你银子?朕是皇上,朕都不打国库主意,你区区挂着个亲王名头,又凭什要来过问?难道是连这名头都不想要?”
瑞王本是由母家蔡氏指使来给姜湛吹耳旁风,未料竟引姜湛勃然大怒,赶忙跪地告饶:“臣口无遮拦!臣有罪!皇上息怒,皇上息怒!”
姜湛起身将他呵斥出去,瑞王狼狈万分地走。可眼看着瑞王哆哆嗦嗦抱着那些杂乱贡物走出宫门,姜湛心底那些
他每夜将这些信纸压在枕下那柄短刀旁,如同这些信能像这短刀样,成为他最贴身护甲。他在次次回信中越来越少提及自己状况,所言字句也越来越苍白,最终面对裴钧字里行间流露着不满问询,他实在难以再亲笔回复,不由便叫来胡黎代笔,令他只写写朝中近况即可。
他不想成为裴钧负担。他恨极成为裴钧负担。
可他知道自己已经是。
这是元光十八年,北地发春旱。因驿递通达,朝廷得知迅速,便急调粮食赈灾。拨款之举直持续到夏季。
不知是六月中哪天,瑞王入宫,送来些精巧鼻烟壶和南洋绣扇,说鼻烟壶是供姜湛盛放药丸,绣扇则是用来去热,待坐下,便边共姜湛赏玩,边作漫不经心道:“哎,皇上,听说如今这裴子羽变法革新是愈发得力,正赶上晋王在南地平叛,眼见着闹事儿乱民都少。”
姜湛坐在御案后,手中捏着枚鼻烟壶,听言难得露出丝笑来,正要说话,却听瑞王接着又道:
“可是……这国税怎就没见着涨呢?”
姜湛笑在脸上凝,消散下去,片刻才道:“革新不是日既成。消弭,bao乱已是功劳,裴子羽勤勉,朝中也应宽裕他时日。”
瑞王并未察觉姜湛异样,兀自继续道:“可东南西北万万生民,少,bao乱就该多出税赋,这裴子羽既是不想让咱们勋贵之流再管驿递烂摊子,总也该如数将封地食邑送进京来吧?可他变五年法,咱几兄弟食邑也不比过去多呀!若说是变法成,钱变多,怎就会瞧不见呢?眼见着这次赈灾也没从国库里匀出多少银子,莫不是……这些银钱都进他自己腰包——”
“放肆!”姜湛怒斥打断他,脱手就将鼻烟壶向他脚下砸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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