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哥自己只领着个骁骑督事俸禄,沈山山
觉得爹有大智慧,不当是能为造反想不开那等人。
只是他近年来身子不比从前,夜里少觉,还总起来如厕,因此还害过两三回风寒。
前年底上曾有次,半夜睡得不实在,老感觉床头有人。迷瞪睁眼看,竟是爹,叫差点没吓丢魂。
那时还心想,是否爹呵斥多年终于于心有愧,特趁夜里来同体己番。
然果真还是太天真。
吓得腿软:“爹。”
爹意外平静,不过惯常问话好似审犯人般肃穆:“沈府吃酒回来?”
老实说是,瞧瞧他身后并没藏笤帚,竟猜他是专程在此等。
爹低头想什,嘟囔句:“……沈家小子挺出息。”又摇摇头。
心知沈山山自然出息,不过托着徐顺儿手咂着大舌头同爹说:“从前静安公主诗会上见过回,那新娘子也挺好,人漂亮。”
【柒】
爹要造反事儿,也不知是怎传起来。现在想起来还头疼。
总之这反过二十年也没造,爹日日还得进宫在皇上跟前儿卖老脸,奉承奉承相爷,往内阁里瞎管几桩事,来来去去甚忙活,也不知何时能致仕。
把年纪,他比这小辈还累。从小在府里只见他日日斗鸟看鱼,临水写字儿,日子过得顺顺当当,从来觉得他没必要反。
皇上过得也不见能有这份清闲。娘这说。
爹披袍入阁时候还是半大个娃娃,像爹这样人,从不做没用之事。
他来只是森森告诉:“你大哥闹分家。”
【拾】
爹并不是来这处找安慰,而是叫知道大哥此想,从旁也提点他别想不开。
因为那时候大哥二房太太才生个儿子,那小子和大嫂儿子同嬉耍,到现在都能听见南跨院儿里头闹腾得不般,故还很惊讶。
爹瞥眼。
仿佛从他刻板脸上觉出丝丝祥和,然他却只闻见身上酸臭酒味,抬手在身道前挥,嘱赶紧滚去洗洗睡。
“你不打?”在廊上晃晃。
“你现在这模样也不比瘸腿好多少,何必呢。”爹扭头继续往茅厕去。
【玖】
觉得很是,因为皇上也是这同说——
“不知他们要朕这皇位作甚,日日苦差事,不过坐个金椅子罢。”
然后他盯会儿,笑着补句:“什也都由不得人。”
【捌】
回国公府时候,徐顺儿扶径行后院,正巧碰见爹起夜,穿着寝衣立在廊下威严看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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