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稹清!你如何?”皇上脸也忽出现在头顶上,他凝眉蹲下来看顾,混着满眼天光里杏树黄叶子蝴蝶翩飞恍如梦,也听不清是远是近处,琉球质子歉然道:“太子恕罪!是本王失手,三公子可有大碍?”
疼得脑袋发晕闭上眼缓神,只听皇上冷笑声儿里镇丝怒:“王子这手可失得甚远,竟也能失在本朝太子侍读身上!你该当何罪!”
旁小皇叔气急败坏:“就是!琉球王子,场上挺大撞墙也往那边儿使劲啊,你朝这边儿踢个甚?”
“本王实在不精蹴鞠,得罪得罪!”琉球那小子声音越来越往身道儿前凑,看样是给皇上跪着:“三公子,没事儿罢?”
他打太子侍读,这事儿可大可小,他叠声儿问就是巴望着说没事儿,如此国公府和东宫里头都不好再记仇。可沈山山是不打算饶他,只揪着袖子捂住鼻衄,冷冷泼他句:“血都出来,王子看着像是没事儿?那也给您砸回儿试试?”
惯常旁人有都有,有旁人不见能有,故从没有觉得眼红过什人,便就是曾经在马场里头发现沈山山瞧上是姑娘家时,也从没艳羡过哪个姑娘家,更不曾想过要为此戳花天底下所有姑娘脸蛋儿。
可现在心底里头却是恶毒。
盼着爹在内阁里头能下压琉球,盼着那质子永失时势,叫他再不能耀武扬威,如此他就不敢笑,不敢叫誊位置给他,不敢抬手替皇上拾叶子。如此想怼他就能怼他,如此就还和皇上个队儿蹴鞠大杀四方,如此眼下立在那墙边儿同皇上笑意莹然相谈正欢俯仰天地人——
就他娘该是。
恨不得能打那琉球小子顿实在,恨不能把他摁在地上踩成摊泥巴,恨不能——
眼见这是不打算松口,质子又转眼指望皇上是个识大体,旁边伺候他琉球言官已经急成热锅蚂蚁,劲儿用琉球话同他说道比划,颇吵,皇上只回眼瞥,言官便如被刀抹脖子,立时
“稹清小心!”只手忽然把带抱住,可还没来得及回过神,霎时只觉脑门儿鼻子上举贯地般猛击,两眼都黑黑。
原来不知何时三场已起,茫然奔在场上却不自觉,突然凌空飞来蹴鞠堪堪砸在脸上。
四下抽气儿或笑闹片片人声鼎沸,就着那扶手就往后头倒,颤颤抬手,摸着鼻尖儿都觉不出感来,只昏眼瞧见指尖抹嫣红血。
是沈山山搂着。
他惶急道:“稹清,你怎样,稹清?……王爷,快叫太医,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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