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倒倒踩进国公府门槛儿,不禁回回地心想,人要真能自由自在多好,没这多烦心事儿。
最好,不过就像大溪落寇那扉页子上写样:“隐迹风尘许多年,身穿件杏黄衫。生爱管不平事,宝刀光射斗牛寒。”
【佰壹】
跨进家里,只有大哥南跨院儿亮着灯,听见里头似乎在吵嚷,自然懒得去招呼。二哥想来还在部院,爹也没回来,安全。
迷瞪着眼睛,乐颠颠儿摸回院里睡觉,在梦里终于劈头盖脸将皇上顿臭骂,然后骑枣红黑鬃高头大马横挎把弯月宝刀,大喝三声“狗屁太子妃”,英武非凡地把皇上拽上马就飞奔走,全京城小辈儿夹道儿鼓掌叫好。
面儿板凳上叹口气。
问他:“你叹什?”
他沉默良久,抬头再看看,神色复杂道:“没……没什。”
酒没,锅也吃差不多,俩站起来,他结账。走出去天有微雪好似轻琼,漫夜黑爬上京城天儿,当空寒星都透着凉气儿,站在石板道儿上,冷就钻进骨头。
沈山山送回府,下车时候他都又踟蹰阵子,好像还真是有什要说,但最终也只是把大溪落寇交到手上,叫回屋热浴早些休整罢。
路风尘仆仆才将将要奔出京城南门呢,没成想却突然听见身后追兵中传来徐顺儿声大叫。
“爷!醒醒!爷!”
吓得小爷扑爬摔下马来,宝刀落马奔皇上也没,囫囵从床上个打挺坐起来,入目又是沉沉卧房里头满室金玉花瓶子石头玉器根雕,个徐顺儿在当中晃着,脸焦急。
看着他,头疼欲裂地骂:“你嚷嚷个屁!爷睡觉呢!”
徐顺儿跺脚就把从床上往外扯:“哎哟爷,快醒醒!宫里出事儿,来公公接你去东宫呢!”
嗐,大概是喝酒脑子亢奋想得太多,毕竟沈山山能有什事儿?他家里就他个娃娃宝贝成传国玉玺似就等他光耀门楣,亲戚也都和睦,还有那能表哥大姨傍着,哪像似日日想着家里外头都是破事儿。
若他真有什要紧要说,这傻子听又能帮上什忙?
哎,自己都是软泥糊就菩萨,可怎保他过江。
送着他好生上车,他家马车在国公府门口兜着掉过头去,便哒哒地慢慢走,转瞬混进旁边儿大街上,和着各色来往行人车马和街角昏灯,好似在大江大浪里头沉浮翻腾船。
这菩萨身软泥,看着看着还觉出份险,想来真是喝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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