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二哥善用人事,上任又板肃,大理寺终于风气始改,三司始有和睦。
但这切,若是他当年在那名簿上名字没被摘掉,就都不会发生。
可他那名字,却不是去摘掉。
那时候从大理寺匆匆跑回御史台去,心说礼部统录定然是到,正想定要好好钻研番,好不着痕迹地从中摘除二哥干系,可脚踏入台中,只见着小箱贴礼部封条卷宗放在正堂地上,往桌上四处找
肖模样,言语直戳得心腔都发痛,然那模样往心底儿重影起来,却又是小时候走失在灯会上,二哥满头大汗跑过多少街角才寻见光景……那时候小,抱着二哥只知味震天地哭,二哥却只皱眉攥着袖子道道给揩脸,回家被娘骂时他就端端正正跪在地上,唯独会讲,只是句他错。
——亲缘恩义,亲缘恩义……真真只恨人心肉长,到底嘴上骂得再狠,心里却样都割不下。
同爹吵起来,日日都想着定不要再替他操什心,查着赵家案子还觉禁,bao洗冤、忠君尽职都是寻常事情,然这殃及满门祸患旦真摆到自己跟前儿,真从赵家身上换到国公府身上,却立时心怀鬼胎,立时遮遮掩掩,立时无法再坦然说出个查字。
想还是得把二哥摘出来。
【佰柒壹】
案中摘人,则为枉法,瞒而不告,乃是欺君。
名簿压在桌上,直觉手肘撑在桌面儿都似起火,心里也像被实铅灌,又堵又沉,更怕这摘人摘得不好被识破又是怎样惨状,良心并非不受责难,手中其余事务做起来皆是顾此失彼。
那时礼部统录老也等不来,便只好应梁大夫指使去大理寺跑腿儿,先把赵家案文书都送去让大理寺复核。自然想着赶紧回台中等礼部统录,那趟走得是心急如焚,可大理寺那帮子人竟还慢悠悠地耽搁陪着理顺案宗,到再从大理寺出来,竟都快到放工时候。
大理寺复核刑狱案件,各部只求他们个快字,然当年是没赶上好时候。
当年那寺卿,们都叫他弥勒,这人虽有实干,然却太善,不似梁大夫那般肯拉下脸来骂人,以致他部中拖沓文书之人从不臊脸,反怨去催人太慌,这就直接拖累台与刑部工期,二司在朝中怨声载道,梁大夫更是每月雷打不动往御前参他们本儿。后来过年,皇上位子坐稳,终于誊出手来,还真想起要给大理寺换个头头,说既要督工御下,瞧着二哥吏部侍郎做得不错,便平调去作新寺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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