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同梁大夫不样。
沈山山去哪儿于并无所谓,只要他自个儿觉着换处待着就能好些,那也就替他高兴。
【佰捌壹】
沈山山辞台入司后,时候将将翻年,爹曾有句话落在晚饭桌上:“……善任者无处不善任,浑浑者天下皆浑浑。”
醒神半日才发觉他头半句夸沈山山,后半句却是在骂,便自觉有些闷地搁碗瞪他。
迟,三厢当中酒已喝到半,走神发愣中忽觉有人拍后肩,扭头见是他笑立着,便问他怎才来。
他说,申调京兆司事儿皇上批下,他是才从吏部领调任文书出来。
那时虽早知道京兆职位有空出,可却真不知道他已向吏部申平调之事,更也不可能听皇上说过,故忽而闻讯还有些没能回神。心想他若不走,大约在国宴上能擢升个御史中丞,如此放着晋升不要,偏偏平调去京兆司管那街楼囤粮营生,也算是十分可惜。
然这些没说出口来,沈山山也就不提,他只在身边儿坐下来,同梁大夫与众同僚敬酒辞别告谢,又因翌日就要去京兆司入职,玩到下午他走得也早些,走前还嘱莫要多喝,又问过徐顺儿在外头等着,这才放心离去。
那晚台中贺罢尾牙出得酒楼来,梁大夫捉着胳膊由扶着走,忽而说,御史台这地儿,干事儿就是替朝廷咬人。他原以为沈山山是个牙口好,也能撑到最后,可哪知道沈山山竟待不下去。
大哥常在营中住,二哥那时已调去河南道上,饭桌上就只得与爹。爹不是没见着气闷,却只瞥眼搁下碗:“怎,不吃
他说多少学生教出来都是去别院儿谋生计,他这御史台里到底什也不剩下。说到这儿他就叹口气,把年纪官居三品人,头发都没剩下两把,眼眶竟然红起来,还借着酒气同道:“御史台怎?当初都是哭着喊着要进来,走时候怎又哭着喊着说要走?——还让替他们写引荐,眼见都是没良心东西……”
实则那时想跟他说,沈山山申调缘由也挺多,并不见得就是为御史台公事儿。且若不是梁大夫他老同沈山山爹过不去,那除却别不说,沈山山或然还能在台里多留段儿时候。
然那时要是真这说,怕梁大夫真在街上哭起来难看,便还是好心宽慰他:“老师,不还有,还在呢。”
梁大夫却自然是狠狠甩开手道:“你顶个什使?你哪儿比得上寻柟!”
而也确然比不上沈山山,这多少年来都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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