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慌得好似破锣嗓门儿叫太熟悉,竟还真是徐顺儿赶来。然大约却只有个徐顺儿,故接着便又传来拳脚入肉声音,应是大汉几个低声骂着揍徐顺儿,可听徐顺儿边被捂着嘴挨打又边囫囵叫起来:“快——唔唔,来人!——王,王爷!六王爷!——”
这叫起来那几人大约是慌,连忙更急着要干掉。因着气滞,眼皮子发重什也瞧不清,但却也能看见身道儿前黑影晃,下刻有只手揪住头发把脑袋后仰露出脖子来,刹那耳边就传来短刀出鞘铮然声——这该是他们伪溺不成,决心只能拿刀将捅干净。
这下是真逃不掉。干脆只闭上眼睛就等那刀刃儿割在颈上划拉——
可那意料之中锋刃锐痛却也是并未传来,反倒是那逮着后颈要下刀壮汉恰声痛呼。
那时周遭人声渐渐大起来,是终于
,那或然天底下所有橙子,该当都是这味儿罢。
这倒好笑,死到临头竟还想着吃橙子,神智大概已是真正恍惚,腔中气儿也皆出尽,身早也无力去挣动,不过是等着那抹或早或迟罩来头上黑。脑子里皆是幻象——竟觉着好似还立在玄德门后边儿同皇上两相站着,眼前不是漫头水,而是宫中斜风细雨,正隔雨不疾不徐地看着他。
这才想起来,还有好多话没同皇上讲啊,好多好多。当时路出来只念着没关系,想着往后时日还长多少话都能说得尽,可岂知这时日中每刻,却都能变作这辈子最后刻。
真是悔,悔得要死——那些话在心中搁那些年要叫他知道,实在该早些讲。
可转念想来,实则已有这些年,算起来倒应该是很够。
那时头昏脑涨手足无力地溺在水里,想着如若是活下去,则总有日会叫皇上知道多少年来都瞒骗他,极可能会叫他深深地恨上,到此恩缘两散,那这样反倒就不美。
若此时能在那之前就去,或然也能不错……
【贰零壹】
当时没想过能活,心已安然赴死,然就在定心神却将去未去之际,忽感后颈上压着那只大手竟不知为何陡然松——
身顿失力道软跌在水槽边儿泥地上,漏夜寒风扑在面上好似要割破脸,几乎瞬时都能结起层霜。迷蒙呛水间大声咳着,只觉气儿出接不上下气儿,胸闷混沌中还被人继续拽起来,却已隐约听见有人扯着破嗓慌乱大吼道:“杀人!来人——护院儿!快来人!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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