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好似叫那盘中茶都散出些香气。这香气清宁中透着丝微涩,置于周遭香烛烟瘴与嘈杂人声中竟直如指引出路般,似是蛊惑抬手将茶端起饮下。
鬼使神差抬起手来,只还未及碰着那茶盏,身后竟忽而传来声娃娃大叫:“小叔叔!小叔叔你快看!”
这呼声叫惊顿手,神志忽而被这叫喊尽数唤回,扭头去看,竟见是嫡侄子正挥舞着数团雪白向冲过来,此时已把抱住大腿,扬起手里东西就往面前瞎戳:“小叔叔,你瞧瞧这白是不是梨花儿!逸儿专程给你折来!”
他身后徐顺儿正哭丧脸追来,边追边见俩小沙弥还守在身道儿,徐顺儿脸色便更羞赧似,越近越叫唤道:“哎哟小祖宗,你怎折人那多花儿啊!要叫你叔叔脸往何处放!”说着他就把嫡侄子从腿边抱开来,可嫡侄子却还不死心地非要把满手四五枝梨花儿往面前挥:“小叔,小叔,你别愣着呀,你瞧瞧这花花儿多好看,比你还好看呢,你快告诉这是不是梨花儿?”
这娃娃傻话叫哧声就笑出来,倒也不管俩小沙弥面面相觑,只将娃娃从徐顺儿手里抱过来:“是梨花儿,可你小子打哪儿折这多来?叫你爷爷知道得打你手板儿心。”
可这话却吓不住嫡侄子,他眼下可得意极,张脸上跑得红扑扑满是汗,此时咧嘴就笑:“后边儿有个小门儿,出去有个园子,那园子好漂亮,里头有好多好多这样儿花儿呢,就折这点点儿,不多,不多。”说着他还把手里两枝往手里塞,空出来手又不满地扒上脖子问:“小叔,你不是说有梨花儿就有梨儿,找大半天儿啦,个梨儿都没瞧见,你是不是又唬?”
到这时这才明悟,原来这娃娃方才吸溜口水时候是想吃梨儿,怪说要去找梨花儿,敢情是以为找到梨花儿就能找梨儿来祭他五脏庙。
想到这儿更觉得好笑起来,恰见他塞在手里那两枝梨花儿开得极繁盛,上头几簇花白如雪,几近压弯枝梢,细瓣中花芯浅黄好似星点,亦叫人眼前新。此时暮春微风阵阵,那梨花儿霎时便清香袭人,闻之似是可拍散切迷惘。
将花枝递给徐顺儿,单手抱稳小娃娃替他擦过脑门儿汗,斥他句道:“傻小子,你什时候见过花和果子道儿长?树上都是花儿落才生果子呢,哪儿有花和果子起得道理?你还想边吃果子边赏花儿呢,美得你。”
嫡侄子这才恍然大悟,举着花枝噘嘴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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