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在寒山,他们是师兄与师弟;在人间,他们是圣人境修士与大乘境修士,钱誉之都不能这样对胡肆说话。
但此刻,在亨通聚源,他们是客人与商家。其他标签和身份,不妨暂时放放。
“说得不错。”胡肆拂广袖,散云烟,轻飘飘落下来。
钱誉之沏茶,虞绮疏搬椅子,招待“师门前辈”入座。
花园树下,三人对坐饮茶。胡肆转杯看茶色,待客用陈年旧茶,自喝用今年新茶,钱誉之还
虞绮疏心里纳闷,师父孟哥是雪山大王,难道这位红衣前辈,也是位大妖?
钱誉之*商本性作祟,这般言辞,表面恭维胡肆,实则想帮虞绮疏坑来点东西:不管是你师侄还是师弟,你做长辈,好意思不给点法器、丹药吗?
胡肆勾唇笑:“想要什,来。”
随他话音落下,虞绮疏身前,凭空开出朵朵红莲虚影,直通云头。
钱誉之顿时头大,他想起某条传言:瀚海秘境上空,孟雪里步步生莲登上境主云船……胡肆做派过于轻浮,他便想设法阻拦小虞。
不像年轻人,却有年轻人赤诚和热情。
胡肆心里有些不舒服。霁霄怎会教出这样师弟?根本不像霁霄。当然,也不像那只雪山灵貂。
“说你傻,你又不傻。”
虞绮疏:“本来就不傻。”
走过条狭窄巷子,只见“亨通聚源”不起眼后门口,正立着道人影。那人书生打扮,轻摇折扇,月光下,影子斜长。
虞绮疏低头看看,他在长春峰侍弄花草、喂鱼喂鼠,靴面和衣摆沾着泥点,便商量道:“,还是不上去。要不然,你下来吧?”
他话才出口,发现钱誉之神色惊异,好像他说什不得话。
钱誉之好笑地想,自从胡肆将片湖水升入天空,超脱人世,恐怕再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——
你下来。
“你多年足不沾地,高高在上,云来雾去,不累吗?这里又不是寒山,你下来接接地气,也不算违背誓言吧?”钱誉之笑道。
钱誉之:“刚才看账左眼皮跳,就知道,今晚有客人。进来吧。”
后门吱呀打开,露出静谧花园。虞绮疏跨过门槛,仰头望云,犹豫着如何介绍这种情况。
云头飘过院墙,如入无人之境,悬停不落。
虞绮疏怕钱誉之气恼对方无礼,言不合打起来,解释道:“他还在养病……”
钱誉之合上折扇,轻敲虞绮疏肩头,笑道:“虞小子,休得无礼。这位是你师门前辈,你今夜遇到他,就是有缘,他指缝里随便流出点什,足够你吃用半辈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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