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肆气息虚飘,方才场斗法令他筋疲力尽:“其实如果你早些遇到,未必不能当朋友,只可惜……”
孟雪里接过魔元,学他拿在手中把玩:“所以这是‘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’?”
胡肆无奈道:“你才读几年人间典籍,知半解,不要乱用诗句吧。”
“没有乱用,故意占你便宜。”孟雪里说,“刚才你死过那多次,心里爽。”
胡肆怔,哭笑不得。
剑所过处,剑轨凝实,化作道虹桥,搭在孟雪里脚边。霁霄只剩隔空御剑力气,没有心力闯过整座“熔炉”,除非剑杀死阵主胡肆,云阵自然消散。
孟雪里:“问你个问题,你如实答。”
霁霄:“……先救你。”
“不是这个。”孟雪里说,“们在妖界时,镇妖塔蜃景最后重,你看到什?”
当时孟雪里闭着眼,路被霁霄牵着走。只有霁霄受到千年老蜃蜃景考验。
胡肆张嘴想说些什,先咽下口心头血,他面如金纸,似大病场。
孟雪里隐约明白,脸色微变。
霁霄没有答话。
他道心崩塌又重塑,比以往更坚定百倍。以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现在是天崩地裂,宇宙毁灭面不改色。
他来这里是为阻止孟雪里杀胡肆,阻止胡肆以孟雪里祭天,本来没想过杀谁,只想打败对方。
霁霄沉默瞬,如实回答:“通天之门。”
“明白。”孟雪里看向胡肆,笑笑:“不愧是师兄弟。愿赌服输。”
什对霁霄最重要?他赌人间苍生,胡肆赌通天之门。
出乎胡肆意料,孟雪里笑容中没有讽刺或心酸,反而片释然。
孟雪里想,他与霁霄成为真正道侣后,霁霄对他情深义重。陪他去妖界,无底线地纵容他,对他说“你玩开心就好”,在他失意时,笨拙地安慰他。这切都是霁霄改变,但这些改变仅限于表层行为,旦触及到终极真理、天外谜底,霁霄还是初见时剑尊。
但当你反复杀个人直到麻木,你再看见他,便像看路边株草、道旁颗树般。
这时倘若再让你杀第万遍,你就像砍棵树,手起刀落,没有任何知觉。他相信胡肆也知道这点,绝不敢再出手逼他。
所以霁霄心情平静:“雪里,跟回家。”
这场荒唐该结束。等诸多道法贯通,水到渠成,通天之门自会打开,决不该用这种歪门邪道“捷径”。
霁霄扬手抛去“初空无涯”,长剑飞越过火海,钉在茶亭正中,入石三寸,隔开孟雪里与胡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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