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纪学生,最怕跟别人样,又怕跟别人不样。
要卓尔不群也要有归属感,要特立独行也要追从潮流。
青山院武修们言不合拔刀干,拳头定老大;春波台公子们不屑于比较家世财富,每日起诗社、打马球、时事辩难,要凭个人才华争个高
石阶蜿蜒,道旁古松参天。‘术科’四十六间学舍依山而建,高低错落,白墙灰瓦,在流淌晨雾间时隐时现,如珍珠散落林海。
‘算经’课学舍盖在半山腰,程千仞还未进门,先听见里面飘出热闹谈笑。
他住处离学院再近,也近不过那些住在后山。学院里寝室是四人座小院,收费不贵,但他家有幼弟,还要外出打工赚钱,只能无缘。
此时学舍里已有十余人,拉桌椅子凑在起,聊昨晚聚会乐事。
“要说即兴赋诗,还是李兄文采飞扬!下次可不能让他先跑!”
。
而现在他是南央户籍,这份百万年积蕴自信气度,也要算上他份。
学院东大门前是片开阔广场,三尺见方青石板整齐铺开,停着许多车马,华盖云集,人声鼎沸。因小厮丫鬟都不能入学院伴读,富贵人家学子便在此地落轿下马。这场景稀松平常,今日却格外热闹些。
程千仞看着那些身穿崭新院服,聚在广场徘徊同窗,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新生正式入学日子。”
高阔院墙仿佛将蓝色天宇撑得更高远,朱红色府门在朝阳下愈显光辉,隐约可见高出院墙飞檐斗拱,最醒目莫过座八角楼,如利剑般直上云霄,割裂苍穹。
“谁跑?还有三天又到沐修日,飞凤楼上不醉不归,请!”
程千仞进门时,人飞快瞥他眼,其余人等不约而同齐收声,神色古怪对视着。
他走到自己座位坐下,自书娄中取出书卷、算盘、纸笔、笔架、罐墨汁,在案上摆放整齐。
片刻之后,背后传来音调更高,笑声更夸张,拍大腿砸桌子,好不快活。
好似在用热闹反衬他孤寂。
那便是学院中心,南央城里最高建筑,藏书楼。
每年新生都样,在烂漫春光里仰望这样座庞然大物,万丈豪情俱上心头,再世故老成少年人,也不禁流露出敬畏与骄傲神色。
程千仞穿过人潮,跨进院门,路往南行,行人渐少,终于看见栋山门牌坊。石雕山门经长年风雨侵蚀,青苔覆盖,其上‘南山后院’四个刻字也被岁月磨平笔锋。
‘太液池’是人工湖,‘南山’却不是假山。
学院建造之初,真圈座山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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