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无数次练习,他知道从抬起右手到抽剑离鞘,自己只需要短短息。
单论拔剑,
关于剑阁剑典,关于克己剑,关于取胜,那些从前思考过无数遍问题,无论有没有答案,都消散在荡荡湖风中。
水波摇晃,乳白色晨雾背后,锋锐剑意逐渐迫近,从几十丈,到十余丈。
程千仞小舟微微沉。
下刻,道白影冲天而起,寒光乍现!
他拔剑飞掠!
胡先生用根热草引逗蛐蛐:“该来躲不过……小孩子们闹得再大,还能把天戳破?”
太液池水域辽阔,岸边楼阁林立,视野最好观湖楼被来自宗门世家、军部州府大人物们占据。几只棠木舫停泊渡口,船上坐着今年双院斗法表现优异学生们。
顾雪绛等三人独占条船,五六丈之外,便停着原下索与邱北船。
其余众人围聚湖边,没演武场层层石阶,能望见多少全凭运气。
程千仞不禁怀疑,对方选在这里,就是不想让人看清。
啊?冷静点,大家再想想别办法。喂,等下!程三!——”
却见程千仞足尖点水,袖袍风满,身形倏忽远逝。
湖畔响起震天欢呼,裁决声音远远传来:“以剑为彩,开始吧。”
徐冉:“他就这样走?!、们现在怎办?”
顾二点燃烟枪:“……祈祷傅克己急症发作?”
十余丈距离仿佛不存在,水面甚至平静如初,没有丝毫真元外泄。
这剑起势全无征兆,出乎所有人预料。
诸多困惑问不出口,只来得及说句“好快!”。
傅克己立于船头,手负身后,手扶剑柄。身姿挺拔。
雪亮剑光刺破晨雾时,他微微挑眉,似乎有些惊讶。
他乘叶扁舟,自东渡口入湖。小舟被真元催动,向湖心驶去。
几道水纹随之漾开,打破琉璃镜般湖面。喧嚣人声渐远。
他对手从西渡口御舟破水。
相逢之前,他们各自平静心境,为拔剑蓄势。
这段不长不短时间里,程千仞什也没有想。
林鹿有点想哭。
青灰色天空阴云密布,夏日浓艳半湖荷花早已凋零,只留下大丛枯黄茎干,在萧瑟西风中支棱着。从高处望去,像支支残破剑戟。
藏书楼顶层酒肉牌友们,破天荒没有上牌桌,而在临窗位置摆矮几,煮壶好茶,四个脑袋凑起进行‘秋兴’,也就是斗蛐蛐。
红泥小火炉咕嘟嘟冒着热气,瓮中蟋蟀乱叫,蹬腿鼓翅,像两位凶悍将军准备决战沙场。
“他们拿神鬼辟易做彩头,你不急?”北澜刘副院长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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