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死魔王是真正千秋功业。你说魔王没死,可是魔王又不现世,谁会信你?只要人族不灭亡,他将永远被称颂。如今他声望、权力俱在巅峰。可以做任何事,没有人会反对。他说话,就是真理。”
比如废黜太子,另立新东宫,比如纸诏书昭告天下,以圣上名义,否定个人过去身份。
其实程千仞四个字,意思很简单,他怎敢骗。
安国公主只以为他不肯面对现实,叹息道:
“只懂战斗是不够。你该学会做个大人物,有时候为天下战,有时候与天下战。”
“你是小孩子吗?不开心就躲起来?”
程千仞:“不喜欢被人摆布。”
“和你样,都没有选择,只是盘上棋子,由下棋人摆布。”安国公主道:“下旨不是父皇。你肯定猜到,为什不愿意面对呢?”
程千仞微微蹙眉,他接触过皇族,除去年纪最小温乐,不管是安山王还是安国公主,说话腔调都十分正统,有时他听不习惯。现在比起说话腔调,聊天内容更令人胸闷。
去往东川山脉之前,白闲鹤对他说,魔王死,那位声威鼎盛,比圣上更得民心。如果他不愿这种局面继续下去,总要做点什。
万里迢迢赶来传旨禁卫军统领站起身,拜倒再地:“恭迎殿下回宫。”
将领们随之跪拜:“恭迎殿下回宫——”
安国公主笑道:“起罢。”
程千仞拂袖而去。他走很快,没人跟得上他。
消息传得更快,那些飞鸟与传讯符消失在白雪关上空,去往大陆每个角落。
程千仞:“宁复还也这样说过
安国公主在崖底时,还是荆钗布裙温和妇人,也总想将话题引向朝歌阙。
程千仞以为是他们多心。世人皆多心。
原来他去东川山脉这趟,不是安山王阴谋,也不是魔王谋算,仍在朝歌阙局中。
险死还生、在谷底养伤时,他想过对逐流更好点,现在就像个笑话。
程千仞:“他怎敢。”
作为个多重身份传奇人物,世人皆知程千仞出身南渊学院,再往前追溯,应该算东川人。夜之间,却成游历人间、体验人生皇子。
市井话本写再夸张,也不敢这样瞎写。
程千仞走之,场面并未失控,安国公主和她亲信将领招待皇都来使饮酒,气氛其乐融融。
茫茫夜色压在白雪关上空,天似穹庐,他站在城头,心情复杂至极。索性散去护体真元,任由雪花打在脸上,凉丝丝。
不知站多久,灯火通明边城渐渐沉寂。夜风更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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