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树做了个深呼吸,然后用手指捏着信封的一端,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。
他取出里面折好的信纸,心想肯定不会写什么大不了的事,但同时又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。他慢慢地展开信纸。
信上满满都是真一郎手写的文字。第一行就是:“此乃度会真一郎遗书。唯有一人可读此书,此人便是度会直树。”接着是另起一行的“致直树”。直树紧张得想要咽口唾沫,却发现嘴里已经干得全无口水。
致直树:
不知道你现在看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心情。你一定以为我写给你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说教吧?或是担心我向你灌输一些愚蠢的精神论而心存警戒?你一定觉得已经受够了吧?
直树突然觉得一下子紧张得腋下冒汗,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。
“贵美子,”聪代叫女儿的名字,“让直树一个人待一会儿吧。”
贵美子点点头站起身,朝直树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,然后默默地朝出口走去。
“你就留在你爸爸身边,好好读一下那封信吧。”聪代看了一眼棺材,“不打扰你们爷儿俩了。”
“这里面写了什么?”直树拿着信封问。
球而晒黑的脸正庄重地被摆在祭坛之上,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好像马上会冒出嘲笑的言辞,但直树觉得父亲拍这张照的时候应该没打算笑。
“直树。”
直树听到身后有人叫他,只见母亲聪代正朝他走来。
“已过午夜零点。”
直树看看手表,指针确实指着零点零三分。
不过你放心,这封遗书并非如此。度会家代代相传的致继承者的信,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这封遗书,简单来说,是一份使用说明
聪代有些吃惊地“噗嗤”笑了出来:“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?不过——”她回到认真的表情,“有一点我可以非常肯定,里面写的事情,对你的人生非常重要。”
“比如叫我相信念珠的力量?”
“也许吧。”聪代一本正经却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后,离开了会场。直树觉得母亲的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儿挖苦。
直树再次坐回椅子上。信封的封口处非常平整。
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遗像,觉得照片里表情悠然的真一郎似乎正在对他说:“好好读一下吧。”
“怎么了?”
聪代从包里取出一个紫色的袋子和信封。
“这是家里的规矩,一过午夜零点,就得交给你。”
直树站起身,接过母亲递给他的两样东西。他取出紫色袋子里的东西,发现正是那串。整串念珠完美无瑕,反射出一种魅惑的光芒。
信封上写着“遗书致度会直树”的字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