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伯伯拍拍腿,本来他想大声说句话来着。
然而外面忽传来声怒喝。
“洗不掉?不可能?这又不是胎记?这是陈年不洗黑脖圈儿……啧啧!去削盆土豆切成丁泡水,都给把脸面泡在土豆水里!还不信,这世上还有洗不干净脸?!”
屋子人都下意识摸摸自己脸。
吓
江鸽子嗤笑:“美得你们,银子?白铜!”
“哦!白铜啊,就说呢……这都多少年没见到完整姑娘首饰……”
“外面还给她们定绣衫。”
“呦,那敢情好。”
“她们不洗干净脸,谁也不许穿。”
句:“您也是!您看您身上穿这都是什?长袍大褂儿,您以为登台呢!甭管!这里就没置办什事儿!把脸卡茨干净都做不到啊?”
薛班主难得乖巧点点头,点着盲杖迅速逃离现场,去茶亭。
在他身后,白兰花声音绕三弯儿还在那边插刀。
“统统给打热水,去把你们锅底灰脸都给去去灰,去不掉!你们就给试试!!”
茶亭内,江鸽子肩膀颤悠下,他左右看看这群平时嗓门个比个大老家雀儿。
“看挺……干净啊,您看桃子,多好啊,红丢丢,粉嘟嘟……”
几个老爷们小声七嘴八舌说着,个个也支着胆子,悄悄过来,低头充满情谊看着那些东西。
段爷爷摸着支喜鹊登梅说:“他娘以前就有这套,后来家里不好,就给老太太拆,件件换米面吃!哎,也是对不住孩子们!老以前,咱老三常姑娘,就是再穷门户,金子买不起,也都要给姑娘们打套见人银装扮……那时候,小丫头出去,脚上最少也得坠上八个银叮铃……杆子爷儿,不是夸奖您,您才多大,咋知道这个规矩?”
“是呀,那会子姑娘多好过,老三巷子大早,叮叮当当都是脆生生响动,那会多好啊……”
江鸽子从箱子里翻起层隔板,随着阵铃铛响,他又提起条白铜打造如意扣腰带说:“最近……去看本地郡志,见几幅绘图绣像,就觉着很好看。”
这会子可好,都个个小心翼翼,噤若寒蝉躲在这边,齐齐都假斯文起来。
拿个茶盏还翘兰花指?
你们以为是外面那位呢?分不清现实跟舞台,四处随意起范儿,说话跟念台词儿样要端着来?
江鸽子无奈笑笑,低头继续摆弄那些银饰。
好半天儿,黄伯伯才蹭过来,悄声问他:“杆子爷儿,这些……都是银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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