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叫做忍耐力。
魏忠国拿走支票没多久,魏北消化掉情绪,打算离开。他刚推开椅子,手机适时响起。
是条短信。
同样没有备注。
魏北看完内容,表情稍有变化,像是
这些都有可能发生,只是与他无关罢。
魏北蹲在医院门口,身边人进进出出。他以为自己长大,十八岁,成年。
他觉得自己不该掉眼泪。像个男人点。
可他抑制不住,他抱着膝盖,知道今天付钱,明天将等待他是什。生活从不曾美好,但生活还能更糟糕。
路过人说:那个男孩哭得好大声。
那应当是很致命声音。
魏北渴望东西,都在这声哥哥里。
魏囡患有白血病。魏忠国说。
奶奶流着眼泪,骂人话突然没,她僵硬地盯着魏囡,模样有些滑稽。
然后大呼声:报应!造孽啊!
紧走。”
怎可能从他这里拿到钱,钱就是魏北命根子,是他和奶奶在这世上存活下去希望。
如果,如果那天魏囡没有流鼻血。如果魏忠国没有惊慌失措。如果奶奶没有喊出那声造孽。
魏北绝不会打开钱包。
可这世上绝无如果。
魏北心想,没这个命。
治病是个无底洞,魏北总跟魏囡说,你要坚强,定会好起来。
魏囡问:哥,他们说你是明星。你是吗?
魏北说:不是。但哥想成为演员。
至今第四年。魏北不知道自己是怎扛过来,也不知道魏囡是怎扛过来。他始终喜爱着她,认为他们身上有些共通地方。
魏北想,上代人与他恩怨,不该牵扯魏囡。孩子是无辜。即使当年他路跌跌撞撞走过,血泪流尽。
可魏囡是无辜。
“送医院”魏北完全不知自己声音在抖,他红着眼,朝魏忠国怒吼,“送医院啊!还愣着干什!你他妈脑子坏?!”
那天下午,魏北先是忙着去取钱,再风风火火地赶回医院。他路上咀嚼着魏忠国担心神情,咀嚼着他不曾享有、属于别人父爱。
浪子回头,恶人变好,混账男人学会爱自己后代。
太阳很好,鲜血顺着魏囡漂亮花裙子往下滴。上边刺绣白花染红,艳得刺眼。
魏忠国慌乱抱住她,手足无措地从兜里掏出卫生纸。可那血啊,怎都止不住。
魏北傻傻地看着魏囡,魏囡也看着他。阳光笼在魏囡稚嫩脸颊上,散发着不自觉蓬勃生命力。她才六岁。
多好,多小女孩。
魏忠国忙成团,魏北不知该怎办,魏囡懵懵懂懂地叫声:“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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