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魏北独自人站在那儿,久久未从戏中脱身。
他红着眼,感觉泪水到眼眶边就结冰。
所以没有掉下来。
这场戏从后半夜开始,拍到七点左右,天边隐有乍破之感。
雪很大。风卷起衣袍猎猎。
他眼中,杀意闪而过。
“卡——!”
半晌,空中忽然爆破句呐喊。
导演盯着屏幕,手中剧本卷成喇叭。剧组全员沉默,几秒后掌声如雷。
魏北对此深有体会。
是。他明白为何倡人在那瞬起杀心。爱情这玩意,放在江山面前是笑话,放在风尘倡人眼里,得是命。他豁出命去爱,豁出切,疯狂地爱。
哪怕皇帝弃之如敝履,高高在上懒得垂视眼,也该直言相告,为他存风骨与颜面。
他要是清清朗朗,要是非黑即白。
而不是如此,为何要闪躲,为何要讲那些谎言。
尖发凉,他几乎要咆哮——
魏北有瞬出戏,就在那刻。谁也不知道。
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沈南逸,想起那人给过他若有若无关爱。
想起那人曾在冬天大雪纷飞时,为他站在吵嚷广场上,朗诵即兴写作情诗。
想起那人也会在他半夜胃疼时,起身去做碗没有味道米粥。
“这他妈、这他妈!”
副导演激动地热泪盈眶,他揉揉眼,提醒自己不该如此失态。仍旧忍不住握拳、跳起来。
“老子就说你行!你小子!”
“你们看到没?看到没?有灵啊!他灵得很啊!”
现场喧嚣片,另男主早就钻进宽大羽绒服里取暖。导演喜笑颜开,高声说着收工!工作人员开始拆除机器,热闹是所有人。也是沸腾大雪、茫茫黑夜,是这无边寂寥宫城。
这才是对爱情最大羞辱。
两人擦肩时,倡人撞过皇帝肩膀。他高抬下巴,高傲地看着远方,看着宫灯尽头,看着黑白两边世界,再将视线移向深空。
皇帝说抱歉,倡人起初罔若未闻。
直到距离再次拉远,魏北才颤颤巍巍地回首。他眼眶通红,瞧着那逐渐消失背影。高大、伟岸、明黄。
挚爱。
记忆太可怕。魏北几乎记得所有细节。那些温度,触感,心脏跳动频率,甚至是沈南逸嘴角上扬弧度。太真实,他年少时也以为,自己或多或少遇见“爱”。
不是常规爱。只是可以遮风避雨,暂且叫他不用去思及残酷现实爱。
而那份感情来源,或许不源于沈南逸本人。
源于他才华。
有人说:“体贴男友不定是灵魂伴侣,反之亦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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