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笑笑,她说:“以前也想,为什这些事会发生在身上。苦痛,为什不给别人,却要发生在身上。”
“后来老啦,怨不动,也恨不动。与其想为什发生在身上,不如去想经历过这些事,能教会什。”
奶奶话很含蓄,若要换她年轻时,才不会跟魏北讲这些大道理。她大概只会横眉冷对,不置词。
这世界光凭你个人是操不动,狗日人生。
奶奶说完,魏北沉默。他以脸颊贴着老人膝盖,微热夏风卷过时,魏北轻轻闭上眼。
年老功能衰退,耳朵不好使,便仔细倾听。薄薄嘴唇尽力努动,偶尔能听见微弱唱词:武家坡前问问,贞洁烈女王宝钏
魏北感到眼睛发热,他于原地站半晌,好容易端上笑,靠近奶奶。看护说得没错,近几日老人状态极好,奶奶几乎是听见脚步声,便掩不住声音里欣喜:“小北?”
说来奇怪,人或是有第六感,或是对亲近之人脚步声极为敏感。奶奶喊他时,魏北鼻尖酸。
时至初夏末尾,老人双手依然发凉。魏北握上去,没什温度。奶奶盯着他,用浑浊眼睛盯着他。她脸枯瘦而黄,眼白也有些偏黄。
“们家小北出息啦,奶奶就放心。”
他找不到话语反驳,他感到心底空荡荡,发凉。
晚上在锦城酒店,魏北第次见到王克奇。他惊于王导随意,总觉与照片和电视上看来不样。
王克奇上身穿着工字背心,下身穿大裤衩,双人字拖硬生生搞出打天下之感。留着短短络腮胡,修剪有型,是那种有意弄出来帅气。眉目并不很出众,却叫人十分在意他气场。
王导坐在上八位左侧,单手搭着另侧空椅。而上八位坐着位老人,年逾花甲,精神头很好。老人留着艺术家长胡须,看人时喜欢稍微睨
“奶奶想问你有没有在外面受欺负,但想你这性子,受人打磨是不可避免。”
“你啊,就是性子太傲。有时要变通嘛,人要变通。爱你人受得,别人怎受得。想在这世上吃口饭,不容易啊小北,不容易。”
时间是个什玩意,魏北至今不解。他晓得奶奶年轻时泼辣,也晓得奶奶当初宁肯骂遍街头巷尾,也不愿受人丁点污蔑。
如今奶奶却告诉他,圆滑点,忍耐点。年轻人吃点亏也没什,你要换个方向去思考。
魏北蹲着,把头搁在老人膝盖上。奶奶肌肉萎缩,骨骼尤其咯人。只枯老手在他发间滑动,他问:那怎换个方向去思考,奶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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