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肯定没事,就往里戳指甲盖大小那丁点,就是拿刀比划着吓唬吓唬!”戚宝山不屑道。
干爹这是给他个台阶下,严小刀不好意思地垂眼笑,彼此也都心知肚明。
“你就算准知道心疼你,呵?这世道,从来只有老子心疼儿子,儿子心疼过老子吗?谁家也都是这样,不孝子。”戚宝山往八仙桌另侧太师椅上坐定,两枚玉石核桃发出脆响从左手倒到右手,半调侃地挤兑小刀。
“儿子也心疼干爹,以后不那样。”严小刀低声致个歉。
戚宝山今天也像有意弥合感情,主动给严小刀洗茶泡茶。严小刀要上手,这人推开:“你手太糙,你不会做。”
第二日凌晨,起早晨练宽子这桶早点都还没有买回来,戚宝山个电话召唤严小刀去“请早安”。
“请早安”这话是说笑,两父子之间多年来有这习惯,戚爷心情好时候,瞧这春光明媚天气不错,就叫小刀过来城里林荫宅院,闲逗蛐蛐磕牙打屁。戚宝山在电话里说,你甭吃早饭,过来这里吃,给你单独做。
只是在这多事之春,这大清早会面显得当不当正不正,让严小刀觉着他干爹肯定不是请他逗蛐蛐打麻将,只怕又要重提昨日之事。
他临走仍是轻声轻脚进到地下室,看到凌河睡在墙角阴湿地铺上。
凌河脸冲墙壁将神情全部埋在阴影中,手横搭在腰腹间。严小刀猜这人肯定醒,但不会跟他说话。他凑过去吻凌河侧鬓角,聊以慰藉自己心中想念,又握握对方手腕,离开。
戚宝山闲做无意状突然问:“那姓麦小子出事前,你是不是见过他?”
严小刀微微愣:“……嗯,当天傍晚碰巧遇见。”
戚宝山:“聊些什?”
严小刀:“没聊什特别。”
戚宝山目光从眼皮下瞭出来,仔细审视严小刀神情
清晨林荫道小白楼,阳光透过枝头树叶缝隙,在严小刀脸庞上映上斑驳光影。
院子里十分清静,滴水观音照常滴着水,八哥鸟见到熟人到访,常年如日用下沉式本地口音唤出他名字:“倒儿~~~爷~~~”
戚宝山与严小刀见面,都是老江湖脾气,经验老道,过往糟心事尽量不提,互相轻轻点头,小刀喊声“干爹”,那事就过去,不然还能怎样?
戚宝山以眼神示意,让严小刀坐到桌边红木梨花太师椅上,还特意走过来,掀开他外套和衬衫,外层里层地都掀开,瞧里面伤口。
“上药,没事。”严小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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