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瞬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,耳听八方动静,拉开手枪保险栓,在卧室内四顾。
昏暗视线中只能听见他自己粗重呼吸和故意放轻脚步,薛谦神色凝重,因愤怒而眼球殷红,拎着枪把卧室查遍,又将客厅、厨房和洗手间都细细致致摸排遍。
卧室角落里有只皮质小箱,里面整整齐齐排满崭新红票子。这大手笔送礼,比梁少爱心奉献更加大方,数目大约是三十万。
除此之外,没有其他痕迹,也没摸到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之类。
“X你妈。”薛谦从牙齿缝里甩出句三字经,怒不可遏情绪深深嵌入他额头和嘴角纹路,有那两秒钟彷徨,但切与懦弱胆怯徘徊不决有关情绪只是偶尔露出角,迅速就被股强大摧枯拉朽力量扫而空,片澎湃水覆盖住他情绪。
空荡荡,家徒四壁,没有丝活气。之前他还吐槽凌先生瀚海楼别墅像座停尸房,其实凌河购买那栋民国小楼价值不菲,很有派头,真正像停尸房是他这间廉价租房,每天接纳他这具行尸走肉。
他平时都不愿意回家,回家就是睡个囫囵觉。感情不顺,就只能用打鸡血般不间断投入工作来麻痹情绪,为平淡日常生活生拉硬扯地扯出几分人生乐趣和追求,趁着年轻能干,多挣点儿加班津贴,多捞几张劳模锦旗。除破案,人生没啥追求。
走神工夫,梁有晖又开始胡扯。薛谦忍不住温柔句:“有晖,以后别送东西,这属于收受嫌疑人贿赂,不准送。”
梁有晖话音仿佛能在手机屏幕中摆出个冒着粉泡萌物造型:“如果是男朋友送,这就不叫收受贿赂,这叫爱奉献!”
薛谦无声地笑,心思有些感动和发软。
信笺上以故意让人辨别不出笔迹规整仿宋字写道:
【薛队长,您这些日子破案得力,劳苦功高,该歇就适当歇歇吧。
死得毕竟都是不相干
薛谦进卧室都懒得脱裤子,头倒在床上。耳边还听着梁少闲扯淡,他却在俯身倒下瞬间,眼角余光瞥见床头柜上异常。
做警察眼是很贼,平时四处挖线索找证据,习惯这样生活状态,自己家里每片纸每粒灰他都认识,眼里容不得砂砾。
薛队长以二指轻轻捏起床头柜上张信笺,面露万分惊异。
瞥见那上面内容他从床上直挺挺跃起,浑身神经和血管都炸起来,熟练掏出挂在后腰手枪!
“有晖,先睡觉,回头再聊。”薛谦无痕迹地先打发梁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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