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砜不答,神情倨傲。阿瓦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起初是他掌握着靳岄命运,以此拿捏贺兰砜,但
几乎没有瞬犹豫,贺兰砜扭头看他。
“狼镝不攻击朋友,它只会刺穿敌人心脏。”他斩钉截铁,仿佛起誓,“永远不会把它对准你。”
靳岄怔怔站着。春风太冷,他手脚是冰凉,但胸中却像被贺兰砜点起团火,又暖又热。
***
又过日,贺兰砜果真去见云洲王。
这是个太难回答问题,靳岄低头掸去鞋面浮尘。他思忖很久,细细地想着自己会不会想念贺兰砜或者北戎。最后忽然想起,他应当考虑,是怎样回答才不会让贺兰砜恼怒。
每次见到岳莲楼或是与陈霜谈起以后安排,他总生出忧心忡忡之感。陈霜提醒他不能让贺兰砜气急,必须顺着贺兰砜意思,保证贺兰砜在之后行动中会做出对靳岄有利事情。
他们认为欺骗贺兰砜是必然之事,靳岄三番二次回避,说明他善良过头以至于懦弱。
但唯有在现在这个问题上,靳岄并不想对贺兰砜有任何欺瞒。他知道贺兰砜是真心想听答案。
“不知道。”靳岄说,“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大瑀。”
云洲王在王城中有自己宫殿,但他平日多在军营中活动。驻守北都军队有两支,其中支便是云洲王率领青鹿蛮军。
贺兰砜在蛮军军部等会儿,阿瓦风风火火冲进来,看到他便露出欢喜笑容:“你果然来!”
他亲热地拥抱贺兰砜,满脸惊喜,仿佛贺兰砜来到完全出乎他意料。
贺兰砜脸上表情很淡:“愿意当你随令兵。”
阿瓦左右看看:“靳岄呢?”
“按云洲王意思,们若是帮他忙,他会让你脱去奴籍。”贺兰砜想想,又说,“但他不值得信任。知道你在北戎过得不高兴……”
他顿顿,低声说:“你不会想。”
贺兰砜说得很肯定,靳岄时间无言以对。直等到贺兰砜来来回回把手中狼镝擦十几遍,靳岄才开口:“获得自由奴隶是长翅膀大鹰,不想北戎,也不想你。”
贺兰砜把狼镝箭尖轻轻磕在屋顶瓦片上,点点头。他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,这令靳岄心头有愈发强烈惆怅。他按按胸口,站起身,袍角被犹寒春风吹开。
“听巴隆格尔说,北戎奴隶是走不出边界。只要奴隶想逃,北戎箭就会刺穿他们心脏,就像你用狼镝杀死刺客样。”他轻声问,“如果真逃回去,你会用北戎最锋利箭射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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