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擦干净小孩紧抓成拳头手和脏污脸。不知道北戎人信不信下辈子?他心想,如果真有下辈子,你定要投生在没有仇怨和痛苦地方。
地面水还未凝结,黑灰色,从他脚下流淌而过。远处火场仍在燃烧,巫者低语从身后传来,祈祷灵魂得到解脱。但靳岄心头沉重,他想起正处于战乱之中封狐城与江北十二城。火可能在任何地方燃烧起来,复仇神女可以降落在所有城池。
这是他有生以来,第次注视炼
阮不奇咬咬牙,低声道:“陈霜,莫怪说错,堂主根本不应该保靳岄,把和岳莲楼都派到这鬼地方来,结果护是这个没脊梁东西!靳岄和他父亲有太多不同,你看他那个心软样子!连贺兰砜这个傻子都不舍得骗,他能做成什大事!”
“觉得他挺好。”陈霜应。
“这世道不需要好人。”阮不奇跃入座着火房子里,从里头拖出个大汉后冲他吼,“行,自己跑吧!记住,老娘是你们北戎人救命恩人!”
两人消失在远处后,靳岄独自循路往回走。他找到那小孩尸体,换个稳妥位置安置。灯节才过去不久,靳岄仍记得还他怯怯给自己递来蜜果子模样。那果子已经被啃两口,靳岄顺手递给贺兰砜,贺兰砜问都不问,直接吃。
爹爹说过,他不适合上战场。他小时候就是个容易哭孩子,兔子死哭,鹦鹉死哭,亲手种山茶花凋谢,整朵砸在雪地里,他也哭。
靳岄怎这爱哭呀?靳岄总像个姑娘怎行?靳岄以后怎打仗?西北军里叔叔们老这样逗他。靳岄心里想,姑娘……白霓也是姑娘,可白霓从来不哭,白霓枪术剑术比男人还好。他比不上白霓,比不上西北军里任何个人,更妄论靳明照。
他也不是自己愿意才到这儿来。面见哲翁时候,他怕极,手掌紧紧攥着,指甲抠得手心都疼。他双腿发抖,生平第次觉得奴隶需要下跪还挺不错——至少没有人会发现他旦站起来,实际浑身发颤。这个念头让他厌弃自己。
以往在学堂里,他也是常被先生打手掌人。皇宫里皇子帝姬人人比他伶俐,比他能说会道,他站在哲翁和云洲王面前,必须要把自己想像成靳明照,或者是先生,才能顺利把话说完。
靳岄知道他是不适应也不喜欢这切。可是现实由不得他选择,他被孤零零抛在这儿,第个保护他人是贺兰砜。他除自己站起来,站稳,别无他法。
迎面是茫茫风雪。前方有重重危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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