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认得路,但个子还不够高,被人挤来挤去,差点栽进燕子溪。他扶着桥栏站稳,忽然听见桥下传来低低猫叫声。
只湿漉漉小猫掉进河里,可怜巴巴蹲在石头上,进退不得。靳岄找来船桨救起小猫,放在怀中仔细擦干。小猫却不领情,毛发干便哧溜跳下,在无数人脚中穿行奔跑。靳岄怕它被踩塌,急忙跟过去。
猫儿跑得极快,等靳岄抓住它时,忽然发现眼前彩光与街坊不同,抬眼尽是晕晕红。
他竟钻入鸡儿巷。
前头可不是他能去地方。靳岄常常好奇大人们常说鸡儿巷究竟如何有趣,但他还没那个独自前往胆量。抱着猫儿扭头便走,却又误闯入旁小巷中。
更热事儿。”
靳岄怔怔看他,半晌才讷讷道:“和他都是男。”
“傻孩子,你不知道公羊和公羊能凑对儿,公鹿和公鹿也能做那些事?”
靳岄喉结动,忍不住问:“公……真?”
岳莲楼笑:“靳岄,你不是吧?你没去过梁京鸡儿巷?鸡儿巷旁穿过去就是蜂巢,你真没见过这种事情?”
穿过小巷又是另处灯火通明之处。靳岄正茫然时,忽听身旁窄巷中有人呼哧喘气。
窄巷昏暗,靳岄只看到两个人挤在那窄处,模糊不清人声断断续续传来。仔细再分辨,他头皮麻:那竟是两个男人。
位作书生打扮,位发间簪着梁京富庶青年喜爱艳丽小花,两人身躯几乎连成体,只不住地拼斗、抓挠。那书生被压在墙上,袍角半掀,衫裤半褪,似哭似笑,
眼前少年垂下眼皮,略带几分紧张地绞着手指,却没有否认。
靳岄确实见过。
那是三四年前次元宵灯节,巡游队伍散,他和姐姐、姐夫走路回家。新婚夫妇感情甚笃,他不便再时时挽着姐姐手,便走在两人身后两步之遥,手里还抓着两串糖葫芦。
官灯灭,私灯和各处街坊仍热闹着。四散人们手中都提着各色花灯,燕子溪上满是光亮纸莲花,年轻少年少女挤挤挨挨,打闹嬉笑。正月时分仍是寒冷,但夜晚热闹街市却会直喧嚷到第二日天光。
除却游人,更有刚从巡游队伍中离开舞者伎人。箫笛、锣鼓齐鸣,随河流般人群往前缓慢行去,总能在人头攒动之处看到身着描金舞衣男儿女儿,正上演缱绻欢乐剧码。唱和歌声也会越来越高,所有人都笑着闹着,连维持秩序官兵也不再严肃。靳岄就是被出《天仙吟》引去注意力,等听完曲儿再回头,姐姐姐夫已不知走去哪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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