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呢?”靳岄也笑,“你会听他?”
贺兰砜在阴影中牵他手:“别可以听听,这件事不行。”
两人互相看着,火光在眼里跳跃闪动,片刻后两人都笑,又像是都松口气。
贺兰砜凑到靳岄耳边说:“今日去金羌人那边找浑答儿说话,好像看到白霓将军车。”
白霓不得离开马车,她如今月份重,行动也极不方便。喜将军很少出现在其他人面前,偶尔离开自己车座,他会带上金面具,钻入白霓车中,呆就是许久。
能懂得。
归根结底,还是句“不舍得”作怪。生、老、病、死,爱别离,憎怨会,求不得,五阴炽,他年纪不大,却已经尝过。
小时候爷爷还在,常牵着他手逛燕子溪。燕子溪春夏热闹,等到秋起,老燕新燕纷纷往南迁徙。爷爷会拉着他小手,个个跟他说:这个巢空啦,那个巢明年就用不啦。离合聚散,年复年,千里万里飞渡之苦,只要能在落脚处寻到处巢穴,便什都能抵消。
靳岄当时不懂,他久居梁京,不晓得思乡与身处异乡之苦,情窦未开,更不知徜徉、心动与别离,各有各煎熬。
若是在北戎没遇到贺兰砜,他只怕早已经埋尸驰望原,杳无声息。每每想到此处,靳岄便觉得切都比预想好太多太多,他不能向冥冥中神灵再祈求更多,再求便过分。
“明日就启程。”靳岄心中忐忑,“下处城池是萍洲……若是在这途中白霓生孩子,只怕危险重重。游大哥与白霓都是封狐城人,俩人都在莽云骑里拼杀,如今游大哥不在,这孩子是白霓支柱,定不能出事。”
第二日,车队再次启程,离开烨台营寨。
只腿上带着小竹筒鹰从云洲王手中起飞,它速度比车队更快,数日后已经飞抵萍洲城,进入萍洲城信房。鹰没有停留太久,它歇半天继续飞行,三日后终于抵达列星江北最后个城池,碧山。
竹筒中小纸条送到龙图钦手中。
如今许多煎熬,细究起来不过是点点苦而已,是人间必须熬过座小山头,算不得什。这山头上有贺兰砜,那又怎计?这数式复杂,靳岄算不清楚。他只知道贺兰砜会在那里,直在,在他每个需要熬过峻峰,贺兰砜会伸手等他,拉着他。
眼前火光闪,贺兰砜不知何时窜到他面前。
“换值。”拨开靳岄额前细细乱发,贺兰砜问,“哥跟你说什?”
“让别欺负你。”
贺兰砜笑笑,低声道:“你别听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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