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岄摇头笑道：“
不是小孩子
，游大哥。”
他脸上笑意渐渐敛去，嘴角紧紧抿着，黑色
瞳仁里映出候鸟北归影子。在这
瞬间，游君山忽然在靳岄身上嗅到丝靳明照气息。
少年在这年中迅速长大，他拔高，脸庞褪去稚气，浓眉下眼睛笑得很少，忧愁却多，有许多沉默不语时刻。此刻他身姿挺拔，虽瘦削却不见任何孱弱之气，回头再看游君山时，神情平静冷峻。
“多谢游大哥护送路归家。”靳岄说，“进梁京，便是无边狂澜。靳岄可信之人不多，游大哥，你是其中最重要位。如今白霓不在身边，但靳岄
能再陪靳岄。但他给靳岄留下游君山。游君山是靳岄旧相识，岑融命他多陪伴靳岄说话，尽快让靳岄恢复元气。
在杨河城逗留两个月，靳岄每天喝许多药汤，岳莲楼说他整个人都散着药味儿，硬拉着他出门乱走。陈霜与游君山有时候也会陪伴，但靳岄即便出门也很少说话。杨河已在大瑀境内，街面都是大瑀楼宇与货品，偶尔会有两个摊子售卖北戎皮货或油饼羊肉。靳岄会在门口呆站，很快又被岳莲楼捂着眼睛拉走。
“没心肝人不要想他。你越想他，他越得意。你不要想，你做个铁石心肠人，冷冰冰地过日子。”岳莲楼有许多这样经验可以同他分享，“就是这样过来，你瞧，靳岄，你瞧瞧，现在多
快乐自在。”
陈霜嗤之以鼻。
如此盘桓，等靳岄身体恢复，行人再度启程，终于在元宵前夜抵达此行最后个驿站。
游君山收拾行装离开房间，发现陈霜和岳莲楼已经在驿站里吃早点。游君山以前没接触过几个明夜堂人，但见过许多江湖人士。他总觉得陈霜和岳莲楼和他结识江湖人大不样，陈霜太爱干净、做事情太细致，岳莲楼又太无形无端，令人憎厌。俩人身上瞧不出丝侠气，但对待靳岄却极为尽心尽力。他俩不似靳岄仆从，驿站人开始还以为这两位英俊少侠是那病恹恹小瘦子哥哥。
小瘦子早吃完汤饭，正在门外看景。雪是前几天积，化许多，地面湿漉漉，老猫带着两只小猫窝在墙洞里，警惕地看他。靳岄披着狐裘，还戴顶狐皮帽子，愈发显得瘦削苍白。但看到游君山，他罕见地笑：“游大哥，咱们要回家。”
游君山胸口窒，忙点点头。
“今夜梁京也有灯节吧。”靳岄看着渐渐透出瓦蓝天空，“记得你以前最会做白鹤灯。”
“你要是喜欢，再给你做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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