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周政治课例行自检揭发活动,罗强面前摆着沓子纸。他想又想,写下些东西。
纸上写都是要命大事儿,这要是递上去,三监区又得炸回。
以他念小学初中区区几年积攒墨水,码出上千字儿,真挺不容易。写完后,罗强捧着揭发材料前思后想,皱着眉,不动声色,默默再将那几张纸团掉,撕成碎片,没上交给管教……
道上人,有道上行事规矩。该他管,惹到他,做老大义不容辞肩扛;可不干他事儿,他就不应该管。
罗强道上混这多年,规矩他还是懂得。反水,揭发,挡害,卖眼线……这些都是令人不齿下作路数。他罗强即便能靠这手捞到减刑好处,说出去也难听,栽他面儿。罗强才懒得管二大队犯人与狱警之间能闹出多少乱子,他心里只惦记大白馒头,只要馒头安生无恙,他不想炸刺儿多事,连累到馒头。
”,像针样戳人眼,贾福贵眼球发红,手指颤抖……
自打这天之后,贾老头子真就“退休”。
这人第二天,病不起,就不出屋,跟二队周队长告长期病假,没再跟罗强争执,蔫儿不唧得,躲。
贾福贵病,二队人虽然不归大队邵队长直接管理,邵钧查铺时仍然关心句:“老贾,哪不舒服?要去医院吗?”
贾老头子半眯着眼躺被窝里,摆摆手:“真不劳烦邵警官。”
邵钧特认真:“可以帮你报个额外探亲机会,让你家里人过来看看,照顾照顾你。”
贾福贵勉强笑道:“……家里没啥人,也不会有人来看。”
邵钧听这个,心里同情,说:“那你以后需要啥,跟说。”
邵钧临走在这人床头柜上留罐蛋白粉,小盒城里稻香村买蛋糕桃酥。
邵队长对犯人贯很仗义,不欺负人,三监区人都知道,都待见邵队长。贾老头子欲言又止,点点头,盯着邵钧出门背影盯很久,眼神缓缓阴沉下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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