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岩撇嘴：“嗳，你会说几句人话吗？”
辉子冷冷地抬起眼皮，突然哼道：“你能少说几句人话吗？”
胡岩：“……”
送货
辉子满头大汗地进进出出，搬东西；
小胡同志围着这人后屁股转悠，上下打量，问长问短；
邵三爷翘二郎腿坐在门边藤椅里，警帽下斜眯俩眼，盯着小胡
举动，手指头下下地弹着腰间警棍；罗强系围裙站在案板边，继续揉他面，擀他烙饼，顺便有搭无搭，欣赏大馒头英俊侧脸……
胡岩有回凑过头，拎起辉子胸前小牌子，仔细端详。
“你叫李辉？”
小胡低声嘟囔，没吃过别人这
狠招，有点儿伤面子。亏他刚才还觉着那小子长得不错，身材高大结实，挺帅。
罗强斜眯眼盯着绝尘而去货车，冷冷地说：“砸得好。”
胡岩：“谁砸得好？”
罗强胡噜把胡岩脑瓢，嘴角抽出表情：“你那下，砸得真好，利索。”
……
球齐射向胡岩脸！
胡岩张嘴愣神儿，没反应过来。
罗强步上前“啪”得拍飞袭向胡岩球，把胡岩拽过来，密密实实挡在身后，浑身力道蓄势待发。
那大箱子土豆，估摸着得有五十斤重。
罗强嘴角叼烟都掉地上
，后腰绷得笔直，眼神精明而尖锐……
对方闷闷地点头，俩眼发直，目光好像天生就不会拐弯儿。
胡岩：“你不是本地人？
看你不像。”
辉子闷半晌，说：“老家广西。”
胡岩：“那你跑北京来干嘛，这大老远？你当地找不着活儿？”
辉子：“……”
自从这天起，每星期来三监区食堂送货人，还真变成这个寸头辉子。
这人穿着正儿八经工作服，挂着公司胸牌，每回来都是脸煤土渣子，跟个黑炭头似。每次都准点，干活儿很卖力，而且不吭声，不理人。
自从这个辉子来送货，罗强发现，胡岩也每回都跑来食堂，站岗放哨，简直就跟俩相好约好似。
狐狸往食堂跑，邵钧也坐不住，不乐意，干脆也三天两头往食堂跑，查岗，盯梢。
于是，三监区食堂就变成这副情景：
寸头黢黑年轻人稳稳接住箱土豆，搬进杂货间，闷头走出来，擦擦眼皮上挂汗，面无表情，像段木头。
货车缓缓开动时候，坐在副驾位这人突然回头，眼角扫过胡岩，冷冷地盯着罗强，就盯那眼，迅速扭开头……
“靠……”
“还拿球砸……”
“又不故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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