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建军咳足足七八分钟,这才缓过来,眼泪汪汪,却泛起个笑,沙哑着声音道:“好…好受点没?”
陈纪衡心头抖,下子抱住孙建军,泪水很快打湿对方肩头衣服。
陈纪衡回到家里时,陈父陈母和陈馨已经开晚饭,圆桌围着三把椅子三副碗筷。陈馨往旁边挪挪,空出点地方,对哥哥道:“坐这儿吧。”
陈纪衡洗干净手,自己拿餐具坐下。陈母边夹菜边道:“老刘闺女考上复旦,他家白天放鞭炮,弄得整个医院都听见。院长不太高兴,可又能说什?喜事嘛,总得庆贺庆贺。也想放鞭炮,没机会。”
陈父道:“是啊,邓处儿子好像考是哈工大,估计回来能进咱们厂。”
玩,你烦不烦?!”
屋子里沉默下来,好半晌孙建军小心翼翼地道:“你,你心情不好啊。”
陈纪衡不吭声,弓着背坐在床边上,眼中波涛翻涌。
孙建军嗫嚅着道:“听说……你没考上。对,对不起啊,是耽误你……”
陈纪衡转过头来,目不转睛地盯住孙建军,面容近乎扭曲。这种神色太可怕,好像下秒就能把孙建军生吞活剥下去,孙建军忍不住缩脖子,道:“真…对,对不起……”
“赵杰他侄子考哪?”
“不知道,好像五百分左右吧,省
陈纪衡想起两个人之间发生切事情,偷卷子、看录像、逃课、挨打、进拘留所、打小抄……桩桩件件,都和眼前这位貌似无辜人脱离不干系。可他会说什呢?对不起,只有对不起。他考上个专科,他就要去上大学,他只能对自己说对不起。他怎能明白自己急于脱离父母控制心情,他怎能明白自己要摆脱家庭束缚心态?他没出息、他狗屁不是、他就是个废物!他唯比自己强地方就是他有个疼爱他爹!疼爱到不惜拉下面子花大价钱让他高考时挨着自己坐!
陈纪衡冲上股恶毒嫉恨,他猛地把孙建军推到床上,伸手掐住对方脖子。
他掐得很用力,两条胳膊好像两根铁箍,把孙建军牢牢压制住。孙建军双腿来回扑腾着,十个指头紧紧扒住陈纪衡手腕。根本喘不上气来,张脸憋得通红,青筋,bao露,最后甚至吐出舌头,大脑缺氧,眼前阵阵发黑。
陈纪衡陡然松开手,空气夹杂着声哨音冲入孙建军肺部,他长长地吸口,发出剧烈咳嗽。
陈纪衡瞧着自己两只手,手指微颤,他刚才差点把孙建军掐死。连忙扑过去拍孙建军后背:“你,你怎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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