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约翰伸手揉楚珣头发,安慰迷茫岁月里小朋友。小子,看得明白,知道老贺为什选中你。你是个执着人,目标明确,内心坚定,知道自己追求是什。你那些表面上张扬、戾气,瞒不过眼睛,你是个内心平静人,你能忍受生孤独,认准,就不会放弃。
韦约翰看着楚珣在白纸上烫出幅画,少年英俊,意气风发。楚珣掉两滴眼泪在画上,再默默地用手指点燃画纸,烧成灰。每晚画张,在被窝里抱着,彻夜相对,天亮之前烧掉,不留痕迹。
楚珣像陷入深深回忆,脸上挂着笑,如今再回想那些糗事儿,也没当年那怨夫气重,重聚欢好幸福足以冲淡十五年失意。怀里抱着他男孩,这些年什都值回来。
传武突然说:“再给俺画幅。”
楚珣:“画什。”
欠他,甭提多丢人。
那年见面,韦约翰穿着米色风衣,戴顶圆形毡帽,握根竹节硬朗手杖,裤脚和皮鞋尘不染,风度翩翩。
校园里落英缤纷,地黄叶,绚烂之后归于平静。
两人就面对面坐在寝室里,望着窗外变换颜色。
韦约翰说,小子,知道你心里挣扎,憋得慌,想发泄,你现在捱过经历,当年也有过。你心里有你放不下人,你想念他,感情上拔不出来,老子当年,心里也有。
传武:“想看看恁把俺画成个什样。”
楚珣捏对方脸:“就你这样儿呗。见不着你才画着玩儿,现在有你个大活人在身边,还画什?”
传武:“……再画个,俺想看看。”
楚珣没找着画纸,于是就在车窗
你在国外,漂泊三年,你觉得很苦。
你知道老子出来多少年?二十五年。
你很快就会回去,你在那边还有亲人,还有家。
老子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,那边连家都没,亲近人……也没。
干咱们这行人,有多艰难,多孤独,只有们自己最明白。在不知情外人眼里,那些充满文学色彩小说文字里,们这些人被称颂为国家英雄、无名战线上烈士,个个都好像浪漫情怀附身,个人英雄主义无敌,意志坚韧,无所不能。其实们自己知道,人意志能有多脆弱。信仰有时因为残酷现实而遭受打击,信念时常经不住磨砺而产生动摇,昨天还并肩起战斗人,可能下秒就会倒在路上,在们身边个个死去。会因为心里仅存最微末念头,仍然坚持着走下来,也可能有天因为最细微念头,就走不下去,彻底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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