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嫌盒子里飘出的味儿太大,把眉头拧成川字,Skylar跟我说,味儿大吧?味儿大就对了。味儿大是为了提醒你,即使日后被镁光灯包围,也别忘记第一次劈开一字的苦,别忘记自己是个跳舞的人。
收拾完东西以后果然开始下雨,雨不大,牛毛一般。正所谓“雨亦绵绵,思亦绵绵”,我抱着杂物与那十来只舞鞋往大门外走,时不时留恋地回头看一眼,看见Skylar她们都换上了舞裙站在高处。我朝那群花花绿绿的姑娘挥了挥手,顺便数了数出现窗前的几个脑袋。一共十二个。
我是另谋高就,又不是真的流放。可笑过以后悔丧的心情终于漫上来,我意识到,最后也没能再见
说的,你看过顾遥那部《玩风者》吗?我最近又仔仔细细看它一遍,盗了里头的句子,自己改的。”我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托大了,于是赶紧打马虎眼,求他别把这话跟黎翘说。
“这可是你自找的。”吉良最后一次幽幽叹气,“求我还有什么必要呢,就Lee这脾气,你跟他这辈子大概也就此陌路了吧。”
挂掉电话后,我突然意识到吉良说的可能是真的,于是那点我不愿承认的后悔又多了些。
一辈子可能只能遇上这么一个人,愣是我自己了断了这难求的缘分。
更气人的是终于连自慰也无法再给予我安慰。此刻的我上有雄心万丈,下有阳物一管,可那管阳物却蔫而不起。我寥寥草草打了一发手铳,懒得下床去洗手,蜷着身子就睡了。这一夜梦老长,梦见乱七八糟一大堆,梦见李白与久邑,他们一个流放夜郎,一个流放北京,带着灼烧过后淹熄的梦想……
离开艺术中心那天,天气特别阴晦,天上浓云翻滚,仿佛转瞬有雨。
“小和尚,好运气呀!咸鱼翻身当演员了!等你大红大紫了,千万别忘记我们呐!”
其实没多少要带走的东西,也就是杯子、本子和一点杂物,主要也就想看看大伙儿。可我一个字还没提,我要离开的消息已在艺术中心传了个遍,姑娘们齐刷刷地跑来与我送别。
光头大美女杨滟站在人群最外围,望着我的眼神复杂莫测,我只当她是我未来的老板娘,不顾她的眼神多复杂,照旧回以她一脸讨好的媚笑。
一转眼,光头大美女就不见了,一拥而上的是另外几个水灵灵的丫头。她们说不出“魂来枫林青,魂返关塞黑”这样别离追思的好句,只得遣派了Skylar递给我一只硕大的礼盒,作为离别礼物。我打开那只盒子,继而哭笑不得,大纸盒里收着十来只舞鞋,居然还是穿过而没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