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对方干立着不走。过会儿,沈措仰起脸,微微笑着,吐字特别清晰地说声,“再见。”
年轻男人悄声走出去,三分钟后突然又步履大响地折回来。他冲着仍于笔记本前凝神工作男人破口而出,“你个王八蛋!”
“是你自己要回去,没赶、二没拦,怎就王八蛋?”
“你明知故问!”那张面色苍白脸愠怒漂亮脸孔上写满“你负心薄
像是觊觎有钱邻人,却被抓个人赃并获。林北声不甘心承认又无从辩解,抿抿唇,幸好手机铃声适时挽救这个窘迫局面。
孟旖放到底不肯把两个月“监牢”给蹲满,他给自己恋人打来电话。
——知道。
偏过脸觑沈措眼,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反应。
——年底应酬多,晚些就回来。
脸。
比起平日里身严肃而拘谨西服打扮,沈措在家穿着十分休闲,黑色开领毛线衣因为身材削瘦而松松垮垮。睫毛是华丽词藻,鼻梁至下巴峻整曲线交相呼应、押出韵脚——男人侧颜就像首赞美诗。
林北声没见过自己侧脸,但是英气俊朗男人见过不少。孟旖放,谭帅,以及某些希腊雕塑般俊美欧洲学生,但没有个人能像沈措这样长久地锁住自己目光。
“……们将坚定不移坚持独立自主和平外交政策,坚持和平发展道路,奉行互利共赢开放战略,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同所有国家发展友好合作,继续同世界各国人民道推进人类和平与发展崇高理想……”
“错。”个早上不曾说话沈措突然开口。
收线,转过头对沈措说,“孟旖放。”
“嗯”声,专注于工作男人头也没抬。
“回去。”
“好走。”
林北声僵僵站着,动不动。沈措这副全不挂心反应太糟糕,几乎就是学生考试卷儿上红笔批注醒目“鸭蛋”。明明是自己要走,竟然又生出与当日模样“被扫地出门”之感。
“什错?”林北声问。
“刚才那句话背错,不是‘崇高理想’,而是‘崇高事业’。”眼眸不抬,手上工作不曾停止。
“不可能。”将信将疑地低头去翻看叠成四方报纸——居然,真错。
惊讶眼神流动向沈措,似在无声询问,怎你也背得出?
“这段话你翻来覆去念个早晨,再没政治觉悟人也背熟。”沈措掉过脸稍稍看看他,随即又挪回眼眸,轻轻笑起,“拜托,专心些。脸上可没有总书记重要讲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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