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塞勒点点头,视线落向眼前的年轻人,他的丝绸睡衣衣襟半开,松松垮垮地套于消瘦肩膀。警探先生不自然地避开眼眸,干咳了声说,“我答应过叶赛宁,今天会带你去射击场。”
“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……可以吗?”
“找谁?如果你有那人的信息,那不成问题。”
“信息……”吐出一口烟雾,他仰了仰下颌,做出一个努力回忆的表情,“他黑头发,长有一双非常漂亮的黑眼睛……现在该有十六或者十七岁,还在念中学……”
“你该说得更详细些,如果只有这些,茫茫人海很难找到他——”
很快回了来,罗塞勒惊讶地发现,康泊在他的妻子叶赛宁面前是装作不会说话的。
这个中年警察疑惑满面,在一旁看着他用纸笔与女人交流,忽而又看见他朝自己转过了脸——这个容貌美丽的年轻人模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,用口型说:我们的秘密。
深陷困境的警探先生在好友的家中住了下,叶赛宁对他进行了催眠治疗。她告诉他,因为他是个警察,他的潜意识比一般人更警惕、更具有自我防护的本能,所以他只能达到中度催眠与深度催眠之间的那种状态。
每次治疗康泊都在旁观看。他撑着下颌伏在沙发上,一眼不眨地望着妻子的神情、手势;一字不差地听她说那些引导的语言,活像个认真好学的学生。
反复几次之后,罗塞勒的抑郁症状的确大为缓解。每次醒来他都感一身轻松,仿若置身云端。这个险被各方压力摧毁的男人逐步找回渴望已久的心灵平静,一张愁眉深锁的刚毅面庞重又现出笑容。
“算了,忘了他吧……也许我该等他再长大些……”以抬起的手背遮挡住眼睛,康泊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。看似正为极大的痛苦狠命撕扯,他不住摇着头,“也许我根本不该去找他……也许他早已顺理成章地变得一团糟
唯一的、仅剩的问题就是,他仍然无法勃起。
为此他的好友奉劝他去找一个职业的性治疗师。他试了,不但找了性治疗师,还找了年轻美艳的妓女。
但是哪怕面对再美丽的面庞、再性感的胴体,哪怕那些妓女用酥手樱唇竭尽所能地讨好他的性器,他仍然无法勃起。
叶赛宁不在家时,罗塞勒就得与好友的再婚丈夫共处一室。这段短短相处的日子,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轻微的厌食症,嗜好红酒和非常烈的雪茄,对铃兰花有种超乎常情的喜爱……
窗外阳光很足,年轻人仍躺靠在床上,也仍在抽雪茄。烟雾中的迷蒙视线望向床前的男人,他问,“你是警察……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