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鸭居[17]房子现在不多见吧?”
他抬头看着纸门上方,也跟着抬头看。
“家母,就是在那里上吊自尽。”
他口气平淡,仿佛是在闲聊。然而,这句话却像把锐利刀似地,贯穿毫无防备胸膛。身体变得僵硬,无法出声。
“不晓得你知不知道,家和家母几乎没有来往,只有偶尔通通电话。可是上个月某天,回到家后,太太说傍晚母亲来过电话。问她母亲有什事情,她说不太清楚。就内人所说,家母开口先问晚饭要煮什菜,内人回答还没决定,家母说爱吃筑前煮[18],弄那个好。她们对话内容大概就是这样。”
然而,那里却没有任何双妇人鞋子,只有男人皮鞋和凉鞋。
走进屋子里,才想到自己忘问件重要事。“她是因病去世吗?”对着川本房江儿子背影问。
“不,不是。”他背对着回答。
“那是意外?”
“嗯,也不是。”他往前走,似乎没有意思当场回答。
想起她们婆媳关系不睦,因而分居事。
“有些担心,于是打电话。当时已经九点多,但却没人接听。本以为家母可能是在泡澡,所以再打次电话,仍旧没人接。时间那晚,她不可能外出,虽说她年事已高,但毕竟那个时间睡觉还是嫌早点。何况贾母枕边放支电话,不可能没听到铃声,于是之后每隔三十分钟打次电话,却还是没人接。想,干脆明天再打次电话,如果还是没人接话就过来看看,但还是担心得不得,也就顾不得半夜,开车飞奔过来。”
想象当时他眼前情景,全身汗毛竖起。
“吓死。”他静静地继续说。“说来丢人,竟然失声尖叫。都五十岁人,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失态。老实说,当时真很害怕,过好阵子,才因为母亲死而感到悲伤。在那之前,就只是害怕,而对自己害怕母亲尸体感到羞耻则
他带到间以纸门和邻室隔开约三坪大和室。知道,纸门另边是客厅,曾经有几次和川本房江在那里喝茶,吃点心。
三坪大和室里头放座小佛坛,上面有个相框。
“请坐。”他请在坐垫上坐下。在上头正襟危坐。
他盘腿而坐,叹口气。“这房子是父母盖,大概有四十年屋龄吧。虽然到处都翻修过,但依然是间老旧日式建筑。”
不懂为什他要提起这件事,凝视着他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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