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铭胳膊原本在被窝捂好好,这会被迫晾在外头搂着个凉脖子让顾铭有点别扭,他缩胳膊捞起被角往上盖,动作间不小心刮到郑哲脸,黏黏糊糊蹭手。
黑暗里血腥气让顾铭登时精神,他下意识张开手,轻轻覆在郑哲脸上,感受着掌心下那块狰狞皮褶:“你让人打?”
郑哲被这只薄薄热手腾很舒服,便就着顾铭往自己这凑姿势,顺势把头埋进顾铭怀里。
鼻尖前皮肉光滑,跟自己不样,仿佛是姑娘嫩脸,贴上去又香又暖,他在顾铭怀里吭哧吭哧拱半天,颗悬着心才算彻底放肚子,偶尔想想下午那场恶战,也觉得没什,他现在在热被窝里舒坦要死,还有个贼好看小子抱着他,没有什能让他再害怕,公安也不
来跑比野驴还快,连锹都不要。
那位公安人员正想离开,却有很多热心群众告诉北边野地里还俩呢,抱团在庄稼里滚,伤风败俗,大家都极力恳求警察同志赶紧过去管管,那公安也没办法,只能踩着尺深大雪壳子往里走,深脚浅脚,边走边吆喝,直接吓跑正在收刀小混混。
郑哲惊弓之鸟似,没头没脑逃窜。
他非常害怕公安局人,因为这行径属于流氓罪,抓到是肯定会被劳教,他三叔几年前就是因为犯流氓罪进大牢,到现在都没出来,听他爸说他三叔怕是要等到2014年才能出来,郑哲听着那几个数就像无期,而当时他三叔也没犯很严重罪,可眼下王达吹伤这严重,自己怕是要判到下个世纪,所以郑哲没命跑,他头次觉得自己还小,还有很多事要做,不能就这白白蹲大牢。
抱着这种念头,郑哲近乎发疯跑,跑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,他害怕要死,连刚才跟人动刀子时候都没这害怕,天黑也不敢回去,生怕公安同志已经在他住地方等他。
他直到半夜才敢回家。
炉子里煤已经燃成灰,屋子里股冷气,因为刚走过夜路,所以郑哲眼睛早就适应黑暗。他进屋没开灯,只是轻手轻脚进屋,站在床边把自己扒只剩背心短裤,接着掀开热被窝就拱进去。
顾铭睡迷迷糊糊,忽然觉得身边褥子往下陷,随即双又大又冷爪子就开始满被窝找自己手。
顾铭给郑哲身上冷气儿激起层鸡皮疙瘩:“你干什?”
郑哲哆哆嗦嗦捞到他手,抓住,然后挂在自己脖子上:“吓死,你抱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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