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是不习惯崔茂银怕他,他周围人只有张春天不怕他,但他直觉性觉得蹊跷,又无从下口,只能这单刀直入。
“顾铭……”崔茂银张嘴:“对不起……”
顾铭定定凝视他。
下秒又毫无预兆伸出手,捏崔茂银微肿嘴唇,猛往上拉。
他终于明白崔茂银哪里奇怪,他被人拔掉好几颗牙,而且手法,bao力,因为牙龈已经溃烂,上面大洞到现在都是血肉模糊。
可他只能懊恼,他从烟盒里摸出根烟,默不作声抽路,根接根。
快到地方前中午顾铭接几个电话,似乎在跟人约地方。郑哲断断续续听着,等到公园门口本打算将他送进去,可顾铭还是拒绝,倒声谢就开门下车。
顾铭吃饱饭,身上似乎也没那酸,走起路来也利落不少。
早晨公园里都是附近晨练居民,老头老太太人背上把剑,老头袭白衣,老太太身红绸,夫妻找个水泥台子,蹲下马步骤然拔剑相向,在慢动作里开始天清晨强身健体,快意江湖。
顾铭在这群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,他在拱树,捶树,撅树人群里摸到个很隐蔽地方,崔茂银正焦灼站在颗槐树下,旁边是低矮绿栏杆,外头就是人行横道,属于公园边缘。
顾铭像是兜头被人泼盆冷水,彻底精神过来。
他比崔茂银高头,他居高临下立在那里,眼神刺崔茂银满脸通红,嘴唇颤抖,但顾铭到底也没去揍崔茂银,而是当机立断,掏出手机便往相反方向跑。
他本来就应该想到,崔茂银这种老家伙,老混子,在社会上混这多年,坑人撒谎张嘴就来,结下无数仇家都能死里逃生,早就习惯算计保命,这样个人,怎会为个小姑娘断送他自己性命,崔茂银不是第次谈恋爱睡女人,他睡过女人比顾铭识字还多,他是有多想不开
周围极偶尔有晨练人跑过,崔茂银站在那里像是在抽烟,而待他转过来看见顾铭时,却害怕似往后退退,眼神极其复杂。
顾铭步步朝他走,习惯性看看四周。而后他目光停在旁边那辆面包车上,脑内有过瞬疑虑。
可因为他走太快,快已经到崔茂银面前,崔茂银整个人比车还让他疑惑。
崔茂银面皮萎黄,眼下青黑,嘴唇不自然上翻,他张张嘴,没说出话来,只是有些局促丢掉手里烟。
顾铭看眼地上还很长烟头,又抬起头:“你怕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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