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青荷又闹阵,稀里糊涂骂够沈培楠,又嘟哝起冰糖葫芦、豌豆黄酸枣糕焦圈儿炒肝爆肚儿,起先沈培楠还生气,随后发现他嘴里嘀咕全成吃,也不跟他计较,搂着他由着他闹。
不多时西医诊所大夫来,打退烧针后把莫青荷塞进被子里捂着,青荷出身热汗,迷迷糊糊睡。
沈培楠付西医大夫五块赏钱,替莫青荷掩上房门,这才真正起倦意,跟老刘两人站在空荡荡走廊里打呵欠,老刘欠身告辞,不放心又看眼莫青荷房门。
“这莫老板在北平城里红很,怕这事要是闹大,让蒋委员长知道,恐怕要拿师座来揪汪主席小辫子(1),不知师座怎打算?”
沈培楠冷笑声:“北伐完,党里哪个不是忙着赌钱受贿贩军火、娶完姨太太养情妇?这几年连个房里人都没添替兆铭卖命,打大大小小几十场仗,如今还就想歇歇,他若连捧个戏子都圆不过去,当真太伤兄弟心。”
胳膊,低低开口:“好疼。”
沈培楠把他搂紧点,叹气道:“晚上陈总长摆宴喝些洋酒,后劲大,回来就管不住自己,是真做狠?”
老刘用煤气灯照照莫青荷没血色脸:“怕是连着礼拜走路都不方便。”
发烧人外面滚烫,内里却冷得哆嗦,莫青荷朦胧间发觉沈培楠身上暖,摸摸索索偎上去,时喊疼,时又叫师兄。
这下子连沈培楠也没辙,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,又见他呜咽可怜,搂莫青荷肩膀,安慰道:“师兄在这,没事,没事。”
“你是没见晚上他那副要为国捐躯样儿,这孩子硬气,招人疼。”沈培楠紧紧睡袍带子,“明天请汝白来打牌,摸摸那孩子底,枕边人,不得不防。”
老刘手里煤气灯火苗颤颤:“师座这是想带他回南京?”
沈培楠摇头:“先磨磨他锐气,合心意留着玩,不合意还把他留在北平就是。”
说罢又补句:“杭云央在工商局长那儿唱堂会,他
“谁欺负你跟师兄说,师兄饶不他。”
莫青荷把手滑进沈培楠睡袍里摩挲他胸膛,双手解袍带,赖在他怀里不出来,小孩儿告状似:“姓沈,沈培楠。”
沈培楠跟老刘对视眼:“他倒是还记得叫什。”
莫青荷仍副昏昏沉沉样子,应道:“当兵有什不起,杀千刀兔儿爷……”
沈培楠这次真笑出来,摸摸莫青荷后背,“师兄替你宰那姓沈兔爷,满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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