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道:“原来这位才是沈夫人,很秀气,与你很般配。”
再想说什么,喉咙又酸又堵,说不出来了。
沈培楠用手指轻轻抚摸相片中少年的脸,又默默的收起来,放进口袋里,淡淡道:“不要多想,你不像他,他听话,懂事,不犟,从来没跟我吵过嘴,不过昆腔没你唱的好,差远了。”
“小莫,你学着听话一些,别总是给我找麻烦,我也多疼疼你。”
莫
架势,沈培楠来抱他,他就躲,后座空间实在称不上宽敞,加之外面大雨倾盆,车里闷热异常,两人推推搡搡的都出了汗。
沈培楠终于失去耐性,摆了摆手作罢,枕着牛皮靠背,懒懒道:“刚好了半天又成了这德行,你最近怎么了,原先那些听话温柔的好处全没了,天天聒噪的我头疼。”
莫青荷委委屈屈的低头,嘀咕道这可是你第一次愿意亲我,却突然看见座位上有只黑色皮夹子,大约是刚才一番缠斗时掉的,又被沈培楠随手一拨,滚到了车座底下。
莫青荷伸手把皮夹子掏摸出来,他知道自己现在露了真性情,完全讨不了沈培楠的喜欢了,便想找法子补救,挤出一个甜蜜的笑容,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皮夹,开玩笑道:“你答应让我管账的,我可要查了!”
沈培楠突然打起了精神,要来抢,莫青荷手快,把皮夹打开作势要翻,低头一看,却突然愣住了。
最醒目的地方,端端正正摆着一张旧得快卷边的黑白相片,是一名十八九岁少年的半身照,少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模样很美,美的温柔女气,丹凤眼,容长脸,鼻梁窄而秀气,是个恬静的笑模样,眼睛里浸着蜜似的。
相片没上色,但也看得出唇红齿白,穿王宝钏的戏衣,背景是戏园后台,大约刚卸完妆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。
莫青荷自诩是个丰神韵秀的美男子,跟他一比竟逊色了,他觉得少年的美很眼熟,仔细一想,他长得像杭云央,或者说杭云央像他,女气,柔媚,乖的让男人女人都想疼爱。
相片右侧竖写一行蝇头小楷“沈玉乔赠夫佑彰亲启”,算了算时间,整五年了。字迹清秀雅致,下面印了一枚小指肚大小的红章,单一个“楠”字,仿佛被人摩挲了许多遍,相片边角已经泛黄,红章和最下方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。
莫青荷不声不响的把钱夹合拢,递给沈培楠,他突然明白了,为什么组织非让他唱不十分拿手的《王宝钏》,为什么相伴数月,沈培楠对自己依旧排斥,偏偏一见云央便能揽着他亲吻,为什么当初在戏院后台,沈培楠见到戏装的自己,会一瞬间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