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培楠暗地里估算了一下时间,沉下脸色,冷冷道:“我不知道这是文明社会,你问外面的枪吧!”
云央没听明白,正在愣神,门口的小伙计朝外看了看,突然怪叫一声:“不好了,外面全是兵,咱们被围了!”
饭馆的伙计立刻推开窗户,只见外面的大马路果然聚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,饭馆被围得如铁桶一般。
原来自从沈培楠进了餐馆,司机驾
他俩穿着便装,但都是黄埔军人出身,走姿腰背挺直,格外的魁梧伟岸,蜂拥在楼梯口的人群见此情状,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,一边朝两人行注目礼,一边主动分开一条通道,给他们让出位置。
“杭老板,带人砸我的场子,过分了吧?”沈培楠打量了杭云央,又把视线转移到陈宗义身上,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,“陈兄。”
相比陈宗义的狼狈,云央被他挡在后面,还算齐整体面,他裹着一条柔软的方格子羊毛围巾,因为激动,白生生的脸涨得通红,语气就不大客气了:“沈将军,我师哥怎么惹着你了,你说翻脸就翻脸,我告诉你,这里是北平城,由不得你们这群兵痞胡来,你要是敢动我师哥,梨园行的同道决饶不了你!”
陈宗义听他说的咄咄逼人,想阻止他的话头,却被杭云央一把推开了,他气愤的声音发抖:“你说,你把他关到哪里去了?”
“沈某的私事,无可奉告。”沈培楠不动声色,心里却暗暗讶异陈宗义的讯息灵通,想必跟日本人那边脱不了干系,这么一想,他就从对方看似不温不火的笑容里读出了几分来者不善的味道,当即瞥了他一眼,道:“陈兄,要是杭老板也背着你,跟别人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,你打算怎么处置他?”
杭云央按捺不住,抢先道:“你少胡说,我师哥不是那样的人!”
陈宗义保持着他的风度,似笑非笑的说:“云央任性,沈兄不要怪罪。”
又欠了欠身,道:“文明社会,恋爱自由,没有谁处置这一回事,但要说莫老板偷鸡摸狗,不仅云央不相信,我们这些跟他相熟的人大概都不能相信,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吧?沈兄不必跟我们见外。”
他的话说得恭敬,一双黑眼睛却探寻似的追寻着沈培楠,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寻找到蛛丝马迹,沈培楠摸不透他的来路,一下子戒备起来,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,道:“陈兄,你知道我的习惯,家里的事是不大愿意对外人说的,不管有没有隐情,沈某都无可奉告,何况确实是些见不得人的事,说出来惹人笑话。”
杭云央不依不饶:“那你让我见一见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