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青荷摆摆手,制止他俩议论。
“十七个。”他低声说道,眼见着日本兵人数还在掌控之内,他与原野交换个眼神,起架起步枪,不料还没等对方进入射程,名日本士兵打个呼哨,东面树林响起阵骚动,混乱哒哒脚步声响起,竟又有队士兵从黑黢黢树林深处冲出来!
“哪来这多小鬼子?”原野吐口口水
莫青荷不知道这位陆小姐为何会午夜在荒芜茶园里游荡,大约他这种江湖人永远不理解文人浪漫习气,但此刻陆婉仪出现却给他们添大麻烦。
原野从篱笆墙缝隙里注视着这名边走边喃喃自语江南姑娘,露出迷惑表情,他趴在草垛里,将下巴枕在袋粟米上,朝莫青荷偏偏头:“这人你们认识?”
“位朋友。”莫青荷想起去年初秋那次拜访,苦笑道:“沈家二少爷未婚妻。”
“沈家媳妇?”原野诧异张大嘴,险些要骂娘,沈飘萍却摇摇头,她已经从惊愕中平复过来,放开掐着莫青荷手,道:“据说已经分手,当初二哥与她感情轰轰烈烈,冷不丁烟消火灭,不大好意思在们面前提起。”
草丛里块石头硌着莫青荷胸口,他小心动动身子,避免四周柴草发出声音,语气有些烦躁:“得想办法让她离开。”
三个人并排趴在草垛里,同时沉默片刻,就在这瞬间,远处树林忽然传来声男子叫喊,领头日本人抽出把军刀,刀锋直指着茶园方向,其余人顺着刀尖望去,显然是发现陆婉仪踪影,跟着发出怪笑,队形立刻乱,有人声令下,群穿着皮靴日本兵争先恐后朝这边跑来!
他们像追赶猎物野兽,叽叽呱呱大声叫嚷,个接个跳过篱笆,穿过蓬蓬低矮龙井茶树,乱哄哄脚步声遮盖莫青荷等人动静,沈飘萍用胳膊撑起身体,手指在胸前画个十字,惊道:“他们要干什!”
陆婉仪也发现异状,猛然站定,将手帕紧紧攥在胸前,向后退两步转身要跑,还没有逃出多远,啪声清脆枪响响彻夜空,名日本士兵扶着枪筒哈哈大笑,陆婉仪惊慌和尖叫让尾随者更加兴奋,笑闹声陡然增大,又有人胡乱开枪,子弹嗖嗖地擦着她身侧飞过去,她踉跄着跑两步,腰身扭,扑通摔在地上。
沈飘萍再也无法忍耐:“荒唐,荒唐,他们是畜生吗?竟敢这样冒犯位淑女!”
“淑女?”原野冷哼声,“十二岁小女娃儿,在他们眼里都是花姑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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