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青荷意识到屋里煤气灯光晕会把他身影,bao露无遗,就赶紧缩回被子里,捞过大把干稻草把自己藏起来,同志们方才到访让他觉得很暖,想起沈培楠,从心里又渗出凉意,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下雨,然后才发觉,他是觉得伤心。
莫青荷是个顶少难过人,就算当年接到绝交书信,也不过苦笑下,亲人个接个离开,爱慕人像扔包袱样把他撇干干净净,他觉得自己命实在不大好,然而也仅仅是苦笑。现在他埋身在厚厚干草垛里,晦暗灯光把他挤入无处可逃方寸之地,他闭着眼睛,想起很多年前个,bao雨天,他在北平城座大杂院给阿娘收尸,沈培楠浑身尽湿,拥抱着他说爱他,莫青荷回想着那时他体温,心里难过,就像再次死爹娘。
他想,四营
啥关系?”
莫青荷脸色黯,还没答话,四营长就急,心说好不容易哄团长笑,这不识相小兔崽子又来搅合,伸手给他脑瓜:“大人事,你小孩子家家乱问个屁!什啥关系,没关系!”
小栓子被抢白通,觉得很没趣,冲他嚷嚷道:“你懂个屁!那天晚上上山,看见他摸团长脸呐!”
“摸脸怎?”四营长瞪他眼,“就是摸鸡巴,那也没关系!”
小栓子惊讶嘴巴都合不拢,朝莫青荷转过脸:“怪不得团长生气,他什时候摸你鸡巴?俺去找他算账!俺娘说,尿尿地方只能让婆娘摸,别人都不行!”
四营长尴尬极,把把小栓子从床上拖起来,扬起巴掌就要打:“这大人咋不知道害臊,让你瞎嚷嚷,让你瞎嚷嚷!”
说着像老子教训儿子似,拽着他就往外拉,小栓子很委屈,被拖到门口还扒着墙不走,不甘心冲四营长吆喝:“大伙儿都担心团长,又都不敢来,看得着急,说你们不去去,他们又不让,不也是好心嘛……哎你个蠢驴,别拍,脑袋疼!”
小栓子被四营长像阵风似卷出去,门嘭声关,俩人路吵着喊着,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远,最后彻底听不见。
莫青荷在床上又坐会儿,扒着窗口往外看,山涧盘桓着浓浓雾霭,小路漆黑片,风吹得小些,雨却下个不停,树叶滴滴答答往下淌水,屋前屋后回响着细小沙沙声,斜飞雨滴织成张绵密网,辨不清方位,时间仿佛停住。
屋外小土坡上,沈培楠静静站着,既不靠近,也不离开,腰背挺得笔直,站成棵松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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