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许。”沈培楠沉吟片刻,神情冷峻,“但更相信另句话: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。”
“小莫,原本就希望你远离政治,现在两党关系缓和,是抽身最好时机,你跟走,想随军打仗,给你留位置;如果你认为这是背叛,送你出洋,为你买栋宅子,你可以保留党籍,再过两年……”
莫青荷突然笑,两只手抱着沈培楠暖热身体,打断他话:“沈哥,你觉得会听吗?”
沈培楠被
们有纪律,不管职位高低,犯作风问题律开除军籍,不是说着玩。”
沈培楠不屑哼声,捞过睡袍披在身上,懒洋洋半躺着,又点支香烟,吸得满屋都是烟草香味,灯影昏黄,烟雾袅袅盘旋,他倚着松软枕头,盯着莫青荷被灯影勾勒出俊美轮廓,很想搂着他睡个好觉,不仅今晚,在往后许多个夜晚,都能拥着他入睡,再起醒来。
那线变调歌声逐渐远去。
战争进行到第七个年头,到处都是被炸毁城市和村庄,到处都是背井离乡人,尽管代价惨痛,但胜负终归有定数,他回忆起这些年战事,感觉阵倦怠,对战争倦怠,对无穷无尽死亡和漂泊倦怠。
他觉得这想法很荒唐,青年时代他曾狂热渴望战争,认为男人与战争就如同烈马之于旷野,没有任何事业比战场更能成就男儿血性和荣耀。他果然身披戎装,头扎进二十载峥嵘,但在这刻,他发觉自己跟那些在窑姐胸脯里买醉士兵没有区别,他感到疲倦,想念家乡。
屋里长久安静,莫青荷系好钮扣,回头看,只见沈培楠不知陷入何种沉思,指间夹着半截香烟,神情淡漠,动不动凝视窗外,月光在他挺直鼻梁侧投出阴影,睡袍松垮敞开着,从上到下览无余,腿根结实,那条让他爱极物事已经收敛锋芒,温驯地伏在腿间毛丛里。
他心头热,爬上床,跪坐在沈培楠身上,跟他脸贴脸蹭在起,低声道:“你真好看。”
沈培楠心神震颤,他掐灭香烟,把搂住莫青荷:“少轩,跟走吧。”
他话语低沉而快速:“你是明白人,不跟你说那些打太极屁话,这几年共党在北方肆意扩军,党内高层早有不满,旦剿灭日寇,恐怕会有场恶战……”
莫青荷紧紧抓着他胳膊,在心里想,他还是说,在晚饭时他就听出潜台词,旅长不明就里,但他心里却如明镜般。他低下头,两片浓密睫毛跟着下垂:“如果们接受裁军,能和谈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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