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情激动,下意识咬牙,沈培楠咝抽口凉气,捂着流血嘴唇:“啧,你什毛病?”
莫青荷赶紧掏出手绢递给他,兴奋比比划划:“沈哥,有个想法。”
“想趁柳初师兄还在这里,多带几个孩子,组个戏班子。”
“你看,咱们中国戏点儿不比洋人玩意差,国内打这些年仗,好东西传不出来,多可惜。”他眼里闪着兴奋光,“你跟大哥在纽约有关系有人脉,跟好几所大学也有联系,组织两场公演应该不在话下,还有二哥,去求他往报纸发几篇稿子,沈哥,真想让洋人看看咱们自己玩意儿!”
“成……成角儿……”他闭上眼睛,坐在浴缸里,分开两条笔直腿,腿根轻颤,带着暗示和引诱,沈培楠沿着大腿内侧抚摸下去,握住中间半抬头那条,故意问他:“要不要弄这里?”
莫青荷被点中死穴,两条湿漉漉胳膊沾着泡沫,往后搂住沈培楠脖子,声音软糯,带着鼻音:“要。”
那天沈培楠动作格外轻,莫青荷躺在温热水里,享受恋人亲吻和拥抱,如同在云端飘游。
这个城市不像北平,没有凛冽四季,春天也没有开满枝头海棠花,整个月被连绵阴雨笼罩,转过三月,海面吹起湿润季风,带来明亮阳光和勃勃生机。
在国内时,莫青荷从来没发现中国那大,点儿风吹草动就让西方世界吵嚷不休,他从报纸上看到国统区债台高筑,蒋介石要再度征兵,两党摩拳擦掌,他心里很失望,躺在摇椅上,用报纸挡住脸上阳光。
更多中国人从旧金山登上美洲土地,有些是有权有势国民党*员,有些是偷渡难民,报纸登好些黄皮肤孩子在唐人街流窜,瘦骨嶙峋,睁着漆黑眼睛。
摇椅吱吱嘎嘎晃悠,莫青荷惬意摊开身子,暖融融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。
他真做场梦,梦里有儿时学戏大院子,延安窑洞,战场浓黑硝烟和鲜红血,白花花阳光,玉米和辣椒在墙上挂着,红红黄黄大片。
他揉揉惺忪睡眼,开始想明天给阿忆安排什功课,阿忆进所私立学校读书,周末跟他学戏,生活充实,脸上有笑容。莫青荷用报纸轻轻敲手心,回味刚才那场悠长梦,觉得很有趣,他人生跌宕起伏,转个大圈,竟然又回到原来地方。
背后响起脚步声,沈培楠走进来,两手扶着摇椅椅背,莫青荷仰脸讨个吻,余光瞥过桌上顶鲜艳凤冠,个念头在脑海闪而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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