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轻泽默默将药碗搁在斗柜上,然后,啪关上门,这次真走。
卧房彻底安静下来,颜醉自觉身为城主颜面尽失,瘫在床头发会儿呆,将旁竹木小鸭子捞在手里,有搭没搭地轻抚鸭头,长长叹口气:“还是你最乖……”
没会儿,窗外传来些许欢呼喧哗声。
颜醉披睡袍下床,挑起窗帘角,只见银装素裹城主府外,不知何时下起小雨。
有民众三三两两走上街道,手里提着木桶、水盆,边欢呼着,边接雨水。
“你先休息,明天再替你换药。”
颜醉警惕地眯起眼,严词拒绝:“本城主伤又不是手,能自己换!”
沈轻泽替他掖掖背角,自顾自道:“好,就这说定。”
颜醉:“……”
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端走那盆被旧绷带污染过水,出房门。
卧房很静,毛巾寂寞地搭在水盆边缘,点点冷却。
颜醉声音很轻,不比片羽毛更有重量,眼神落在沈轻泽脸上,像汪清亮湖泊,缱绻又坦荡。
沈轻泽怔怔,嘴唇微动,几度想张嘴说些什,又卡壳,心口仿佛被什烫下,烧得发慌,理智想要缉凶,却被逃得无影无踪。
他掩嘴轻咳声,垂下眼帘,又去拧那皱巴巴毛巾,干巴巴地问:“换过药吗?”
颜醉立刻道:“换过。”
“下雨啊……”
如酥小雨淅淅沥沥润湿窗棂,颜醉单手环住腰际,懒洋洋倚在窗前,注视着逐渐热闹起来街头巷尾,眼尾染上抹极淡笑。
“春天还会远吗?
颜醉像个泄气皮球瘫在床上,侧脸埋进枕头里,心里把那个胆敢破坏他完美形象鸠祭巫骂上万遍。
受苦也就罢,偏偏每次都被沈轻泽看到!
颜醉越想越气,侧过身,把掀开被子,露出绷带包裹腰部,恶狠狠地命令:“你给本城主快点好!不许留疤!听到没有!”
发泄通无名火,颜醉好受多,蓦然抬头看,沈轻泽正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他,神情言难尽。
颜醉:“……你不是走吗?”
沈轻泽动作顿,抿抿嘴:“你暂且忍忍,到下个月,就能拿到新药水。”
颜醉:“直很好奇,这些东西,你从哪儿得到?”
沈轻泽眼神微妙:“这个……也是家传。”
这个尴尬说辞,颜醉居然也自动脑补合理解释,理所当然发出感叹:“真不愧是大夏帝师后裔。”
绕半天还是推脱不掉这个莫名身份,沈轻泽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心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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