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花向晚舒口气,她斜卧下来,撑着脑袋,看着床上不睡觉人。
“你想问,直问就好,闷着做什?”
“问,你若不说,更不高兴。不如不问。”谢长寂直言不讳,语气平淡,倒也没什埋怨情绪在,却莫名听得花向晚有些心虚。
她轻咳声,颇为大方:“会影响别人事儿不能说,但这些事儿,还是能说。”
谢长寂不大相信,他转眸看她,花向晚赶紧表态:“不信你问。”
这话出来,谢长寂便突然又明白几分他为什觉得死生之界不好缘故。
他垂下眼眸,细细作想,花向晚见他情绪不高,便主动拉过他,高兴道:“走吧,要聊以前回房聊,别在这儿愣着。”
谢长寂由她拉着回房,路都不吭声,他贯沉默,花向晚倒也并不在意,直到两人躺到床上,谢长寂还静静躺着,花向晚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。
她直起身来,低头看着穿着单衫静静看着床帐青年,疑惑道:“谢长寂?”
“嗯?”
百年风雪太冷,”她抬手拂过自己头发,将发丝挽到耳后,声音很轻,“你寒心。”
他在年少还什都没想清楚时便痛失至亲切,而后就入死生之界,在杀戮和绝情丹陪伴下度过两百年。
上天甚至没有给他理解这个世界机会,就将它早早掐断。
谢长寂不说话,他静静看着她。
花向晚见他久不出声,挑起眉来:“说得这推心置腹,你都不说点什感动下?”
“你和秦云裳怎回事?”
谢长寂听她问话,目光落下来,应声。
花向晚看着他样子,小心翼翼:“你在想什?”
谢长寂动作顿,似是觉得这个话题不该多聊。
花向晚用手指戳戳他:“你……你别样,害怕。”
“就是想,”谢长寂垂下眼眸,“谁陪着你,怎陪。”
“那你呢?”
谢长寂只问,花向晚愣,就听谢长寂追问:“那你这两百年,又不怨恨吗?”
寻常人经历她所经历这些事,早已偏激狭隘,可她却始终清醒,不曾迁怒他,不曾怨恨他,是是非非都分得清楚,有仇报仇有怨报怨。
花向晚听着,轻声笑:“同你不样,有人陪着。”
说着,她转头看向庭院,目光温和:“路过来,虽然遇到许多不好人事,可云裳陪着,薛子丹陪着,还有师父、长老……并非孤身人。而这世上最怕之事,”花向晚转过头,在灯光下抬头看他,灯火落在她眼里,她声音很轻,“就是孤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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