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《生根》（一）（6 / 10）

最后这5万块钱无论如何凑不出来。两个倒爷都不认识别倒爷，束手无策，而正经挣钱亲戚们都觉得他巨不靠谱。母亲对他不好好在国企上班却总想着偷鸡摸狗异常愤怒，只是苦于抓不住他。

他心烦到睡不着觉。为凑钱，他甚至在动物园里演大猩猩，天10元，动物园负责人直夸“谢兰生你演真好！”

点滴时间过去，转眼到三月下旬。

厂里有个参观“好莱坞”绝佳机会。谁都想去公费旅游，最后，大学毕业、会英文谢兰生被填进名

圳工作。他利用在改开以后实行价格双轨制，还有自己在黑龙省多年积攒下人脉，从深圳批发新闻纸再转卖给东北报社，下赚十万块钱，被吓坏，不敢干，可十万块已经来，在口袋里滚烫滚烫。要知道，倒买倒卖是违法，这个叫作“投机倒把”，82年以后还被严打，被认为是破坏经济，“五金大王”“电器大王”这个大王那个大王还曾经被全国通缉，虽然后来又放宽，八大王也平反，然而罪名还在那儿，亲戚根本不敢用钱，何况他是“倒爷”里面最严重*员“官倒”，前年还在严肃整顿。

谢兰生听，用单位电话联系，劝说：“您把十万投资进来，拍完片再还回去，这笔钱就有由头，是投资……嗯嗯，回报。咱也不说是要拍片，咱们就说做买卖用。如果电影卖出版权，先归还投资部分，剩余利润再五五分……您看这样可不可以？”

他把事实全都说，让对方选择。亲戚想想，觉得这样下去十万肯定永远动不，能洗遍就是遍，洗完不管什由头都比“倒卖”要好得多，真打水漂就打水漂。于是双方写欠条——谢兰生在湖南摆摊儿，如果赚就分给他。金额那栏数字很小，而实际上是十万整。谢兰生又保证出事绝不泄露资金来源，会说是从香港借。

谢兰生胆子很大，觉得自己拍片、卖片，参加些中小影展，不会被人给发现。至于亲戚那边儿，不敢吱声，更没事。

谢兰生没想到是，签完“借款”条子后，那位亲戚越想越爽，又拉来位倒爷。对方也要投资电影，也是十万块。

下有20万块，谢兰生非常兴奋。

他算过，省省话，25万就能拍完《生根》，而成本会主要用于买胶片和冲洗胶片。“拍电影”门槛太高，买菲林和冲洗菲林就要至少二三十万。

他想，80%都搞定，5万块很容易凑齐。

…………

然而偏偏事与愿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