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饮冰低着头,手掌压着宋玉章手,半晌,他放下手里大海碗,“回去吃。”
宋玉章有心想再跟聂饮冰辩驳两句,好让聂饮冰彻底改对自己浑不以为意毛病,可想想又觉着人各有各脾性,他何必非要扭转别人习惯呢?
宋玉章也放手,“算,不吃,你留下吧,回去。”
宋玉章站起身,聂饮冰跟着站起身。
“不必送。”宋玉章道,他走出两步,听着后头亦步亦趋跟来脚步,他回头看向聂饮冰,心中莫名地积蓄怒气,“你要听话,那就听到底。”
聂饮冰端着碗正在吃饭,饭是粗茶淡饭,同工人没有什区别,宋玉章背着手面对着他,“马可以上战场,你别起什心思。”
聂饮冰沉默会儿,道:“不会,放心不下你。”
宋玉章扭扭脸,目光又重新落在他碗中,“怎吃得这简单?这离家不远,你也不必日日吃住在这儿。”
“没什,”聂饮冰吃口饭,“这挺好。”
宋玉章解聂饮冰脾性。
他潇洒自由性子,寻或许不止是宋晋成,也是他自个人生道路。
个人有个人路,他们走他们,他也得走他自己。
兵工厂选址定在近郊,占用先前那个马场。
聂饮冰在里头豢养不少好马,宋玉章提议将那些马转移到宋宅,宋宅有大片空闲草坪,也没什人打理,恰好适合。
聂饮冰却说不必,对这些马,他已另外有安排。
他发完这隐晦脾气,又觉得不该,低垂着脸缓声道:“别送,又不是不认识路。”
聂饮冰立在原地,目送着宋玉章
聂饮冰不爱享受,也没什兴趣爱好,差不多就是只喜欢打土匪,现在多添嗜好也只有发电报——他关心聂青云和聂伯年,想知道他们近况,但发也不多,聂伯年病不是两天就能治好,天天问,也没有多大意思。
宋玉章看他像匹孤狼般落魄而又孤独,心里也不知是什滋味,转身在聂饮冰身边坐下,“也没吃,在你这儿对付两口。”
宋玉章自顾自地去拿碗,手腕却被压住。
“你吃不惯。”
“你能吃得惯,为什吃不惯?”
没过几天便有车来将这些马运走。
宋玉章得消息,听说是南城来车后,心里便瞬间有数,晚上便去正在建造兵工厂处。
“那些马,你都送到前线去?”
“嗯。”
马都是好马,而且大部分都是从土匪那抢下马,都有些野性,见过血腥,正适合上战场拼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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